自怨自艾_cater 45 缘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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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 45 缘君 (第1/1页)

    时光匆匆流逝,眼看二月份就快过完了,离二月二十八就几天了,吴献琛霸占着常艾的宠爱,被魏冉调侃作“恃宠而骄”而虽然这么说,画廊开工第一天魏冉就给常艾和吴献琛封了压岁包。

    过完年后批文也紧跟着下来了,六月份紫胚环素就能正式上架,即使前段时间有些小冲突,但总的来说还是喜气洋洋一片。

    二月二十八,僧人做法,请吴献琛和常艾去法事现场。

    大觉寺在近郊的山腰,吴献琛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因为这座庙就是吴家盖的,每年二月和八月都要在这里做法事,寺庙很早就闭门谢客了。

    常艾父母的往生牌位也被请进大觉寺,住持让他去偏殿刺血描牌位,吴献琛也陪着同他去了,常艾眼眶发涩,盯着牌位暗自落泪,黑檀木刻出“慈母严翠,慈父常宏辉。”的字样。

    常艾将血滴到朱漆里,吴献琛立马拿纸将他的手指包住,住持缓缓说:“需要常先生将自己的名字写到纸上,我将这份悼文烧烬,地下亡父亡母就可以得知。”

    常艾在这一刻慌了神,偷偷地瞄吴献琛,这时另一个僧人恰好走进偏殿,对吴献琛道:“琛爷,您父母和爷爷的神主位在正殿,前几天刚做完法事您要去看一眼吗?”

    吴献琛点点头,让常艾注意自己的指尖不要再流血,“我去看一眼。”

    待吴献琛走后,常艾提笔刚要落字,住持有意无意地提醒:“需要您的本名。”

    常艾最终在左下位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常爱。

    随着黄纸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烧成灰烬,一阵风来,连踪迹都去的无影无踪,关于常艾没有人知道的过去,将所有的悔恨都留给自己就好了。

    常艾在心中默念祈祷:希望爸爸mama能够安息,希望爸爸mama能够保佑自己和吴献琛,保佑我们能走得长远些,不奢求一个结果,但求长远,让我能多陪他一段时间。

    走出侧殿,远山突然飞出惊鸟,常艾正觉心烦意乱,就被带到正殿。

    吴献琛跪在殿内的蒲团上,正前方是一尊塑了金身的大日如来,他只敢站在殿外看着,不敢走进去。

    他无法看清贵人的表情,也不能去真正体会贵人的心境——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去世,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过着某一种生活,却必须以死亡作为名称,永永远远地被埋葬起来,常艾盯着供桌神龛的莲花灯,那窜动跳跃的火苗使他的眼睛发昏。

    吴献琛从小就必须接受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自己的父母不爱自己,甚至抛弃了自己。

    他从小看着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堂姐堂弟,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吴献珩嘴上不把门,悄悄告诉过常艾老太太偏心吴献琛的缘由:并不是因为他是吴献琛,而是因为那是她最看重儿子的儿子。

    她希望吴献琛能像自己的儿子,能够代替他儿子,在老宅赎罪。

    垂下帷帐的阴影残酷削去吴献琛半边脸,常艾觉得他的贵人是世界上最钟灵毓秀的人,配得上最好的,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人去爱他,他终于远走,愈走愈孤高……

    在青灯古刹,佛祖慈悲前,常艾好奇他的贵人会求什么?求家族兴盛,阖家安乐,身体康健……会不会求一个和他善终的结局?

    陪着他,陪到他会爱时,即便最后不是他……

    吴献琛起身回头就看见常艾站在殿外,神情又是落寞又是伤心的,他想着或是思念自己的双亲,虽然不能去感受,但绝对是能体谅和心疼的,他搂过常艾开玩笑道:“这里山高水清,还有什么不开心吗?”

    常艾恢复了神情,眨巴着眼睛看吴献琛,“我可喜欢这里了。”

    “那以后我们就找个这样的地方安居避世。”

    常艾的心紧了紧,胸膛薄薄一层皮rou,斥满了五味杂成的情绪,他抬头看了一眼吴献琛,便不顾一切地答应了:“好。”

    吴献琛和常艾要在大觉寺吃完斋饭再回去,吃饭时,住持告诉他老太太前几天来过,吴献琛若有所思地喝了口米汤,例行公事一样问了几句。

    老太太和吴献琛一样工于心计,只是老太太永远比他快一步。

    因为出了雪月,天气开始回暖,但沈怡和还是披着大氅坐在院子里看书,正在看元稹的诗集其中的《离思五首其四》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住不愿翻页,将最后两句念了出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百花园里种满各类花种,在四季不歇断地开放,花泥常常溢出青石板,一簇一簇的花无止无尽、生生不息地开放着,沈怡和支开张妈,让她去问花匠这一季有什么花开。

    张妈走后不过一刻钟,几个保镖带着两个男人进了百花园,那两个男人打扮的流里流气,装出气势壮着胆子往前走,沈怡和见人到了,便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找常家要债那天发生什么了?”

    为首的男人身形瘦削,贼眉鼠眼,脖颈上的松皮纹着一条巨蟒,见人不回话,保镖抬起胳膊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肘击,吓得后边那个壮汉踉跄一步,将实情说了出来。

    “当时···是我和老鱼去要债的,我看常家媳妇长得俊俏,他爷们儿又病倒在床上起不来···”沈怡和听着听着就放下手中的诗集,“然后呢?”

    “我就想反正欠钱就不如拿这个抵利息···但当时他爷们儿···”壮汉越说越慌张,声音越说越小:“撞墙自杀了,我!我当时也被吓着了!后来那女的也自杀了。”

    前面的瘦杆补充道:“平时他儿子都在的,就那天不在···”

    沈怡和让人给了他们钱,“在屯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瘦杆疯狂地摇头,“不···不知道,他们家住的偏,都没有人看见。我们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地里呢…没人看见!”

    “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如果有人找你们打听,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吗?”

    二人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问完之后一胖一瘦就囫囵个离开了,沈怡和安顿了他们的家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到南方讨生活。

    张妈时间卡的好,这边刚刚结束,她就拿着张列好的单子递给了沈怡和,沈怡和看都没看随手将纸片夹紧诗集里,望着空茫茫一片,打哑语一般自说自话:“纵使有千般舍不得,万般不乐意。时间一到,总会离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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