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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傻狗给我闹离家出走  (第1/1页)
    我想过某天阿季情绪转变的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是了,我愚钝发觉。    身上没有发烧暴汗后的粘腻,很干爽,显然有人帮我擦洗过了。    “我,”我只说个开头忽然噤声。    阿季他哭了?    阿季站在窗边,眼泪积蓄在眼眶,盛得满当当的,一眨眼,啪嗒啪嗒的大颗下落。    我慌张起身,跪在床上伸手去擦他脸上明晃晃的泪痕。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似乎一开始,我们彼此对“哥”的定义和理解就不太一样。    “你先别哭好嘛,先别哭。”    但眼泪好像根本擦不完,越擦越多,越抹越滑,最后连同我的掌心也变得湿濡一片。    阿季抬眼看我,眼角发红,还垂着半颗泪珠,上去委屈至极。    “啊!”阿季甩开我的手,不顾我的喊声,步履坚定地离开了卧室,接着外头传来了铁门被关上的闷响。    我慌忙去够床边的毛衣,一时间无暇顾及太多,袜子来不及穿就追了出去。    但没追上。    发烧后的无力感让我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不接上下气,不得不停下来。    3月初,刚开春,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乱穿衣的季节虽然穿什么的都有,可阿季临走时只穿了一件薄长袖,无论怎样都是单薄的。    我手里多攥了件外套,一个人在街头小巷寻找个遍,也没找到一丁点关于阿季的星沫儿。    绵密的担忧中又裹挟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我是不是又要回到原本的一个人生活了。    我是不是又要失去唯一一个,看上去好像还挺愿意跟我说话的人。    一年四季,四季辗转,我太知道那个破败出租屋的四季光景了。卧室有盏小窗,不上班我就经常坐在那边发呆,夏天的机械蝉鸣,晚秋的落叶寂寥,春的眠,冬的静,我全都知道。    阿季。    太阳西下,最后的橘红晚霞也变得昏黄灰暗。    天光四合,夜幕彻底降临,此时上街的人基本都穿着厚厚的棉服羽绒服。    我找得又饿又冷,冷风    一吹就瑟瑟发抖,怀里的外套我又裹紧了些。    最终,不知道几点,街上的人影变得稀疏寂寥,高悬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    我垂头丧气地拖着一身的冷风回到了出租屋。    楼道狭窄,破碎的窗户被风吹得啪嗒作响,扶手在长年累月的摩擦下掉色严重,只有淅沥的几块还能看出原本的红色。    要报警吗,需要报警的吧。    阿季穿得那么少,也不知道走得时候兜里有没有钱,万一迷路回不来了怎么办。    各种不好的结果往我头脑横冲乱撞,每一种都让我愈发不安,最终我决定报警。    我刚掏出手机,抬头看到什么,拨号的动作定住。    破旧的铁门旁正蹲着一团黑影,尽管楼道灯光昏暗,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人身体的颤抖。    “……阿季?”我试探性喊了下。    那团黑影一震,埋在手臂里的脸抬起。    是阿季!    衣服整齐,也没有鼻涕口水糊一脸,只是脸色有点白,可能挨了些凉。    蹲在我门口的人终于认出般,阿季站起快步下楼,一把将我拥进怀里。    “哥!”    这声“哥”喊得我眼泪毫无预警地掉落。    喊什么喊,不是说我不是你哥吗。    我不是骗子吗。    小傻狗跑哪去了。    我又气又恼,又惊又喜,满腹的酸涩无处发泄,想要开口抱怨责怪,但唯一做出的反应却是轻轻环住了阿季的肩膀。    “阿季错了,错了,你别不要我。”    我原来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眼泪这么多的人。    “还乱跑吗,你知道我有担心你吗。”    对不起……”    “我没有给老板请假,无缘无故缺班,我的工作就又没了,嗯?没有工作我哪里来钱,没有钱我怎么带你去看医生。”    “阿季,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涩果裂开汁水溢出,我再也按耐不住的情绪,咬牙顶出后几个字:“多担心吗……”    阿季又收紧了些,一遍遍在我耳边说对不起,说不发脾气了,说再也不乱跑了。    楼道的昏黄感应灯熄灭,周遭昏暗一片,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比如阿季怀里的温热,阿季跳动的心跳。    “喂老婆!咋了我到楼下了啊,啥?你要吃小炒鸡?这个点我上哪买鸡啊!”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我和阿季都一愣,是住隔壁的人回来了。    “欸欸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去买老公这就去买,关门了老公都撬开给你偷来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去偷,但知道我和阿季相拥姿势变得没那么自然了。    那人声音渐渐变小,我推开阿季,有些手忙脚乱地开了门。    门开了,身后的人还傻站着看我,似乎在确定我消没消气。    我被他的眼神逗得险些破功,偏头咳了咳,装严肃催促:“愣着干嘛,还不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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