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枷锁 (第2/2页)

很黏人，可那是因为他跟西尔关系特殊，他不想离开对方太远。「那可是禁林…」

    的确比起西尔想要独处的事情，禁林内的生物更让人担心，艾琳最後还是没能拦住汤姆，看着他往禁林方向去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麽这麽不让人省心。

    雨，滴滴答答的下了起来，西尔他就窝在一个巨大的树洞中，阴沉的想着这场雨最好能淹没世界，察觉到自己妒忌汤姆的那瞬间，像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丑恶，披着温和哥哥外皮的他，最终什麽都不剩了。

    在汤姆长大前，他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把一个即将征服魔法界的黑魔王给养大，但是随着汤姆的年纪越来越大，他逐渐发现自己的平庸、愚蠢、笨拙，汤姆想要的一切自己真的可以给他吗？

    如果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对於亲人的依恋，发现他所谓的爱慕不过是年少时的错误，那他俩之间还会剩下什麽呢？

    史拉轰教授的那句话不只提醒了西尔的不足，更提醒了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除了爱之外，他已经给不了汤姆什麽。

    西尔对汤姆说过，只要他不放手，自己也不会放手，自己会永远深爱着他，可如果汤姆想先放手呢？

    想到此，西尔就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希望这场雨永远不要停…

    「嘶嘶…」似乎有什麽爬上他的脚踝，那是一条翠绿色的小蛇，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毕夏普，所以西尔渐渐的也不怎麽怕这种爬虫类生物，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西尔…我能进去吗？」汤姆全身湿淋淋的出现在西尔面前，却还是礼貌地询问着树洞中的人。「现在雨下得很大，天雨路滑的，我可能会摔倒弄脏衣服…」

    笨拙的藉口，想待在对方身边的意思昭然若揭，汤姆他的发丝早已经湿透，贴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美色吧？

    「我想自己静静，你回去吧，汤姆…」西尔第一次没有称呼那亲昵的小名，汤姆他似乎有些受到打击。

    「可，我不认识路，蛇群已经散了，而且唯一能引路的蛇缠着你不肯走…」汤姆他依旧在外淋着雨，而且这场雨势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进来吧。」西尔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一答应汤姆就来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他的外袍都湿透了，可见他找了很久。

    两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先开口，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直到汤姆偷偷的看了西尔一眼，看出对方心情不好，他踌躇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说了，魔药学课上的事情…」

    「够了！」西尔他愤怒的吼出声，可看见汤姆无措的表情又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必要承受自己的迁怒：「对不起，我只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的不中用，气自己没有办法成为你所骄傲的哥哥…越想越委屈，泪水滑过脸庞，面对自己的恐惧居然是件这麽难受的事情。

    「西尔，生气也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汤姆他伸手将西尔拥入怀中，用魔法悄悄地把自己的衣物烘乾，就担心怀中的人会受凉：「西尔也不需要十全十美，现在的西尔就很好了，你要是课业上有不懂，我都可以教你。」

    「我学不好的，我跟你这样的天才不一样…」西尔的挫败正是源自於汤姆，汤姆越优秀他就越自卑，固执的钻着牛角尖不肯出来。

    「我的确比别人优秀一点，可那是因为我不优秀的话，西尔不需要我怎麽办？」汤姆他抚摸着西尔的脸：「我学习的时候总是想着，要是我在这些事情上优秀些，西尔就能多依赖我一些，所以我才能学的这麽好，但是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尽善尽美，像是奇兽饲育学…你看哪个奇兽敢亲近我？」

    「可是那不一样…如果…如果我学不好的话，会害你也被连累的…」西尔随即又小声地说：「而且我很害怕…害怕要是哪天你因为丢脸不要我这样的哥哥…」

    汤姆闻言轻笑出声，对上西尔错愕的目光，他忍不住亲上对方的脸：「哥哥，我怎麽会不要你呢，西尔，我爱你，很爱你…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还想请你永远都不要与我分开呢…」

    西尔他还是有些纠结，可汤姆拍了拍他的背部：「西尔，我做不到让草药迅速成熟，我也做不到跟奇兽打好关系，我甚至也做不到单靠歌声就唤醒树妖，你或许觉得自己很平庸，可你对我而言很特殊，所以不要太在意那些话语，专注在我身上就好，好吗？」

    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西尔那惴惴不安的心终於安放：「对汤姆而言，我很重要吗？」

    「比我的命还重要。」汤姆他这句话没有虚假，他是个害怕死亡的人，因此他给自己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想逃离死亡，但是西尔却是他唯一放在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靠前位置的人。「我爱你。」

    少年亲吻上对方的唇瓣，带着纯粹的爱意，只希望从今尔後，对方能甩开那些无谓的忧虑，专心在自己心上安歇。

    两人因为私闯禁林被罚了劳动服务，擦拭着奖盃室内奖盃时，汤姆却很乐在其中的模样，一点都不以为然，西尔他感到很抱歉，要不是因为他，汤姆也不会连带受罚，等到擦完已经快接近宵禁，两人的手又酸又疼，但汤姆还是坚持在离开的路上想牵牵他的手。

    走廊上没有什麽人，但是两人寝室离的远，汤姆坚持要先送他回去，等到了赫夫帕夫门口，西尔赶紧对他说：「你快回去吧，迟了赶不上就不好了…」

    「西尔，可不能再胡思乱想…」汤姆他叮嘱了一番，又看了下四周确定无人，迅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回去了。」

    「嗯…」西尔他脸胀得通红，还四下看了眼，确定没人才赶紧回寝室去。

    看着他进去後，汤姆他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寝室，反正他哪怕是迟了些，也不会有人敢对他兴师问罪的，艾琳看见他回来，赶紧上前问西尔的状况，知道对方没事才终於松口气。

    「西尔情绪不稳，会不会跟药有关…？」艾琳担忧的询问。

    「不可能，那是我养父给的药…」汤姆他一口否决，坚称是因为最近西尔课业压力太大，自己会好好的辅导他，艾琳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回自己的寝室休息。

    但是是药三分毒，汤姆也清楚西尔的情绪不稳或许真如同艾琳所说，或多或少都跟他最近吃的药有关，阿提米斯之泪，有治癒任何疾病的神奇疗效，可副作用是让人爱上第一眼看见的人，这些都是为人所知的…

    但是没有人知道，要是持续服用就会让病人产生对爱上之人的依赖，只要稍微分开就会焦躁不安，一开始汤姆是不以为意的，可後来他竟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要将西尔栓在身边一辈子，总不能什麽都不准备。

    西尔说他十五岁以後，若还是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就会与他在一块儿，所以西尔，你也得等着我，在我长大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