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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2/2页)
我不稀罕,我有的是珠宝……” 他抿抿唇,好像生气了,拉着我继续走,走到一个卖拐棍的摊子才停下,被我放在外套口袋的项链也被我掌心的温度煨热了。 他蹲下仔细挑选,与老板讨价还价,我立在那处四周环顾。 不远处案板上滋滋冒油,白烟升腾,我顺着朝夜空一看,那一大捧气球实实在在把我x1引住了,我迈开腿径直走去。 小贩是个年轻人,戴着雷锋帽,正蹲在地上捧着盒饭解决晚餐,见我来,立马放下,擦擦油腻腻的嘴,露出生意人的笑,他说:“新年快乐啊小姐,中意哪一只?” 哪一只? 五彩缤纷的气球中唯独有一只紫sE的,在冬风中飘摇于漆黑夜空,我很喜欢,但我没钱,我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看了又看,在小贩渐渐冷却的笑容中摇摇头,准备离开,这时我听见顾珩的声音传来,他把百元大钞交给小贩,特别帅气地说:“全要了。” 小贩喜笑颜开,把那一把气球都交到我手上,提前收工回家过个好年,他恭维了一句:“小帅哥你对你nV朋友真好啊。” nV朋友,我才不是他nV朋友。 可是顾珩没有反驳,耳尖冻得泛红,趁他不备,我踮脚在他耳边说:“阿珩,你对我真好。” 他的表情活像踩了狗屎,我禁不住哈哈大笑。 如果那年你恰巧也在那个夜市,你就能看到一个拄着拐棍面sE不虞的少年牵着一个乐开花的少nV,她的头顶飘着云朵般的气球,走远了还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你好像个老头,这拐杖不会是买给你自己的吧,阿珩你说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头发白了,腰也弯了,那时候你会不会得阿尔茨海默,把我给忘了?嗯?阿珩阿珩阿珩,你说呀!” 换来少年忍耐至极的一句“闭嘴”。 你要是问她,她一定噘着嘴,告诉你,这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而快乐总是短暂,我b谁都清楚,走了不多远,迎面冲撞上一伙人,看起来像是地痞流氓,气焰嚣张。 我r0u着肩膀,不愿道歉,疼便罢了,主要他们差点把我的气球撞飞。 顾珩代我低声下气地说了对不起,其实责任根本不在我,他们四五个人并排,几乎占了整条街,我根本无路可走,这看起来简直是碰瓷。 但谁叫人家是地头蛇,他们交换眼神,得寸进尺,说必须要我道歉。 绝无可能,我这辈子不会向谁低头,瞪着他们,他们摩拳擦掌就要来揍我。 意外地顾珩一直拦在我身前没有退让,他微微侧头,跟我说往外跑,去找保镖,然后轻轻一推我,迎上他们的拳头。 人群哄散开,我在逃跑中回头,亲眼看着一向被我压着欺负的顾珩与那几人搏斗,游刃有余,但始终一人难敌四手,很快被人偷袭压在地上,他甚至仍然在目送我安全离开。 一GU血气直冲脑门,我举着顾珩给的拐棍啊啊大叫着就冲了上去,那一刻什么淑nV文雅皆被我抛至脑后。 那几人被我杀得措手不及,纷纷让开,顾珩抓紧时机,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跑。 寒冷的风灌进我的肺,人群自动为我们让开一条路,流氓们还在身后喊打喊杀。 顾珩的手好烫,他那张漂亮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失真,不像人间的产物,他说:“把气球放了吧。” 我有点不舍得,但还是听了他的话,霎时间,几十个气球各自飞散,这时,夜空突然猛地炸裂烟花,人们驻足观赏,真是美极了。 我已不知奔跑的意义,只是望着夜空下顾珩的背影,心想,跑吧一直跑吧,直到带我离开。 我们最终在出口气喘吁吁停下,保镖们围上来,我怒骂:“一群废物,要是指望你们,我就Si在里面了。” 顾珩额头的伤疤不再流血,成了血痂,触目惊心,我不知怎么有点害怕,轻轻说:“要不要给你包扎……” “不用,”他随意用里头的毛衣擦了擦,接过拐杖说,“我们走。” 小小弄堂,拨开晾在外面冰冻的衣服,躲过滑溜溜的冰面,我们到了一人家门外,顾珩敲敲门,有人应声,他推门进去,撩开布帘。 里头坐着一个阿婆,眼睛不大好,只能听声辨位,可惜他们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懂,闷闷地坐在顾珩解下垫在板凳的围巾上。 阿婆m0索着,塞了把糖果给我,我不Ai吃糖,尤其这劣质糖JiNg,会使人发胖,牙齿发h,但我接了下来,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听得我快打瞌睡,顾珩突然回头难为地跟我说:“恐怕今天得在这儿吃饭。” 原本我想的是他救了我,就当我还人情给他,谁知我的表情出卖了我,让他立马补充道:“回去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嘿嘿,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珩在厨房不知忙什么,我讪笑着回应阿婆的关怀,隐约听懂她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我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等哪天秦先生不要我了,可能我就会多吃一碗饭。 终于逃去顾珩身边观摩,手艺不错,这会功夫,已做好三碗面汤,香喷喷的,m0m0肚子,发觉自己饿了。 我才不关心别的呢,我撺掇着赶紧开饭,筷子又让我犯了难,黑漆漆似有陈年老垢,顾珩起身出门去,没一会儿带了新买的筷子回来。 我常年晚餐只吃一片面包,喝一杯牛N,那天破天荒把面汤吃个底朝天,还直愣愣盯着顾珩碗里一人一个的J蛋,他特别大方地拨给了我。 我又对他说:“阿珩,你对我真好。” 他嫌我话多:“不吃就还给我。” “我吃我吃。” 晚餐后,我们得离开了,阿婆万分不舍,然而再不舍,人与人总有分别的那一刻。 我们走开又开始飘雪的小巷,雪已经淹没我们的脚,嘎吱嘎吱响,Pa0仗不断飞上天,我的心很平静,尤其看着我们的一高一低的影子并排映照在雪面。 “这位阿婆是谁?” “如意的外婆。” 我登时止步,影子便就此分离,我的眼睛睁得圆圆,“所以你带我来,是当林如意替身的?” 顾珩不说话,我却看明白了,这混蛋! 我推开他,怒气冲冲走了,谁料地太滑,一时不察我就摔了跤,摔得PGU开了花,我“哎呦”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罪魁祸首顾珩还在哪儿笑呢,我随手搓起一个雪球就砸他,他也不躲,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笑。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爽朗的笑容,一时呆愣住。那天回去后,我做了个好梦,梦到顾珩在我的十六岁生日宴上把我丢失的紫气球找了回来,对我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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