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arna Osto/永白城纪_正文/yara Osto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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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yara Osto (第2/2页)

停地唱,鼓励他人和忘记自己,现在则既不想也不能说话。他对自己的名字产生怀疑。Ardarion,Ardalindale。

    在濒死的超脱幻觉中,Ardarion再一次看到母亲。她永生永死既生又死因而也不生不死,永远以深水的姿态流过他身边。她是神的配偶,他就是神的儿子,所得到的唯一恩典是剥夺死亡。除了仇恨的刀剑,什么也杀不了他。他的青春自生,光明永恒。可是我并不是的,他惶惑地说。我所做的只是唱歌。只是我的歌,不是世界的歌。甚至在树荫下等待死亡时,也没有人给他一剂灵药或者一瓢清水;只有永恒的尘土流过他身边。死亡,我倒想要迅捷的死亡可死亡本身就是谁也不能抓住的东西。也许那个神决意惩罚他了,因为他从未叫过他父亲,不向他求灵感,也不献三月节的奠酒和五朔日的花柱,因为支撑他活的不是生命而是死亡。

    他做梦,做得很长。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有如混沌而万有的河流。在远方,Oiomire向天际坍塌;焚城的火焰烧得极高。他知道Isilinde死了。他的尸骨不会有人收敛,而将永远躺在众剑折断的原野上,燃烧黑焰的Angante在他身旁。自今日以至万世之世,都是如此。

    至于他自己,在月亮底下醒来时并不觉得荒唐。他离开树荫,在沙地上往前爬。流亡队伍已经完全离去,留下的只有足迹和尸体。他挨个去翻,把每一只水囊底朝天倒空。他本该做点什么作为回礼;但他站着,在死人中间,不能呐喊也不能歌唱。

    三ALindaNorenMelda/适彼乐土

    第三十三年。每年他都会回来,短暂地在Oiomire前驻足。前十年这里的变化飞快,城墙瓦解,石柱坍塌,最后被浓密的青苔覆盖。四周静谧的雾蓝色山脉倒是如旧,玫瑰金的黎明也没有什么差别。三十三年。他穿过那些废墟,熟门熟路地找到Isilinde的墓。他第一次回来时尸体都已经被获胜者掩埋了,只有Isilinde的骨骸被长久曝尸在荒野上。他在Isil倒下的地方埋葬了他,从永白城中捡来一块石头当作墓碑和纪念。在一切结束之后——也许还没结束,但对Ardarion来说战争已经永远凝固了——那些宝石啊,金银啊,刀剑啊,都已不复。他摸出竖琴,唱起一支柔缓的歌。战争。Isil曾说他有纯金的嗓子。大军来了,他们说,铁甲的颜色如同严霜。他亲眼看着那股洪流向着城下涌动。然后呢?Isil下令死守。女子,孩童和老人在夜间离开城镇。他们吵了一架。我不会让你留下,他说,Ardarion惊讶于当时自己没有发现他深沉的疲惫。不,我在做那个承受的和死守的人。你的终点不是这里,我的朋友,我的爱。可是你在拆毁我。我在拆毁的是命运。Meldanya,Mellonnin。而他回复道,如你所愿吧,Aranya。但要记得你是在杀死我,毁灭我。然而Isil望着他,没有开口;于是那个时候Ardarion知道,Isilinde会永远称他作Meldanya和Mellonnin,死亡、命运和时光都不能终结。现在他知道得更多些。比如说,并不是Isilinde在杀死他。他也没有被杀。他没有,所以Oiomire没有。除了在他面前的墓地里长眠的那一个和那许多,什么也没有死去。Isil就是这样利用了他,杀死了命运:一桩远比杀死某一个国王更为伟大的功绩。三十三年,以迨永远。

    你看。他说,一只夜莺停在指尖。Isilinde卧室的窗子外面常常有鸟儿在叫。画眉,乌鸫和燕子,一拨又一拨飞来和飞走。有时他也不太能分清哪些是哪些。只有他吹芦笛时,它们才在大理石的镂空间集聚一会。他想念Isilinde用竖琴应和他的声音。战事将近时,Isil曾经夜夜无法入眠,只有他的笛子能缓解一二。他走了以后,谁来为他吹笛呢?或许那几天他已经不再需要睡眠了,因为他自己和他要拆毁的东西已经一起毁去。

    这时候,暮色低沉。玫瑰色和紫罗兰色。点上烛光的时辰,饮酒的时辰,歌唱的时辰。可是他能做的无非是坐在这里,被荒草埋没,重复地唱着某一首老歌,直到所有的星星升上天空。

    有人骑着马从他身边过。你是谁,在干什么?那个疾驰的人扬起马鞭,他并不真的需要一个回答因为他和他的马已经远去。然而他确实得到了一个回答,所有的山脉、旷野、星辰和湖泊都作见证。

    我是歌唱者,这回答说,我站在死者的墓前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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