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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第2/2页)
” “为什么?” 纪汀的注意力又被天上的鸟吸引过去,过了足足两分钟才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原因。” 那么脆弱的生物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瓷娃娃一样磕不得碰不得。 “哦。” 一路无话。 纪然刚送走一届高三,假期长,两年时间下来,看纪潮生两兄弟亲儿子一样,说话也不是客气疏离的:“踩着点回来吃饭是吧?心野了都不知道归家,纪汀你也真是,还要你哥去催你。” “姑妈,不会有下次了。” 纪然剩下的数落也在这张笑脸下说不出口,只能丢下一句“快收拾一下,要吃饭了”,又进厨房忙活起来。 将室外轮椅折叠收好,半抱着纪潮生换到室内轮椅,一套流程下来纪汀已经很熟练。 手术过后为期一年的康复训练过程痛苦,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可一年下来结果并没有好很多,纪潮生的行走依旧不太方便,纪汀心疼他哥,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哥受更多苦,宁愿自己辛苦点。不过纪然还是给屋子各处安上了扶手,家具也包住尖角,这种过分的关心哪怕是真诚的,也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而显得刻意小心。 “姑妈,你这rou……” 班上孩子的家长打电话进来,忘了时间,红烧rou变成黑烧rou。 “能吃,别挑食。”纪然挑眉瞪眼,这样的表情她自认为十分威严。 于是纪汀的碗里头叠了一座小山样高的菜,黑石头上长着绿叶,就连模样也有几分巧合像着一座山。 纪潮生奉行食不言,沉默地进食,纪汀嘴闲不下来,从学校八卦聊到小区八卦,他长得显小嘴又甜,一口一个阿姨叔叔,套近乎有一手,两年时间成为小区的小名人,信息中转站一样的。 饭碗一撂,纪汀也不是会客气的主:“姑妈,我出趟门,晚上回来。” “行,七点开饭,记得。” “不会忘的。” 纪汀似乎忘了,上午这样的话语同样发生过一遍。 纪潮生午饭后也出了趟门,补习班的工作哪怕是暑假也不能放松,甚至可以说更加忙碌。 面前的居民楼没有电梯,纪潮生望着二楼的高度,垂眸。 老式的铁门从内里打开,隔着又一层铁丝网,里头的中年妇女不确定地开口:“是纪老师吗?” “嗯。” “纪老师好,纪老师好,这边,这边。” “妈,我说了,我就不是学习那块料,你就放过我吧。” 声音熟悉,房间里的人趿着拖鞋走出来,熟面孔,上午才见过,和纪汀一起打球的龙哥,高二,在外头名声响亮,街坊一霸,在家不过是个被母亲追着报补习班的人。 “你好。”纪潮生站立着,声音如常。 午觉刚醒的龙哥半眯着眼,想了半天才把对方和纪汀的哥哥对上号:“是你?” “熟人啊?那更好了,纪老师里面坐,我去搞点水果。” 房门被无情合上,两人面面相觑,还是龙江先开口:“那啥,你要不先坐,你不是要坐轮椅吗?” “上不来,就放下面了。” “哦,那行,待会吃完水果我送你下去,我真不需要补习。” “我看过你试卷了,说实话,”纪潮生特意停顿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委婉的词语,未果,选择了最为朴实的评价,“很差,你可以先把基础分拿到。” “我说了不用。” “你这个成绩别说大学,高中学历都吃力。” “我不需要那玩意。” 纪潮生没再劝说,打开书包抽出教案的时候,龙江似乎看到了一把刀,又或者是刀状物品,看刀柄样子不像是常见的水果刀,倒像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那是TD吗?” “嗯,TD-44,你想看看吗?” 军用匕首的一种型号,最新款,以轻便易于携带着称,明的市面上没有,一般人拿不到,龙江馋了好久。 “先做完这套卷子。” 手指指着试卷的时候,龙江很轻易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再一细看,对方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痕,先前自己被流浪猫挠了一下,也曾留下类似的伤口。 “不需要处理?”药箱就在客厅,简单的消毒和包扎是没有问题的。 “不用。”纪潮生拒绝得果断,重新回到试卷的讲解之上。 不得不说,纪潮生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错,一下午的时间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那个,刀……” “哦,是个模型。”纪潮生收拾了一下试卷,拉上拉链,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回答得轻描淡写。 “……”龙江被最后一块西瓜噎住,吐出一连串西瓜子,捧着装着残渣的白瓷碗准备送客:“纪老师需要帮忙吗?” “不用。” 两人走至门口,既然对方拒绝,龙江也没想出门,却是被龙阿姨一巴掌拍在背上,清脆一响。 “龙江你送送人小纪老师。” “嘶——知道了。” 纪潮生拒绝了对方的搀扶,自己撑着生锈的铁栏杆,动作缓慢脊背笔直,看不出任何异样,可右手因为使力都轻微颤抖起来。 “下周继续这个时间,你要改时间也可以,不过可能就不是我了。” “需要我和阿姨说也行, “……纪汀麻烦你照顾了。” 距离近,哪怕纪潮生一个人也可以十分钟以内到家,夕阳被轮椅的金属框架切割成棱角分明的碎片,洒了一地。 临近小区门口,花坛旁邻居们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1 “也不知道谁这么残忍,那么小一只猫都杀。” “就是,我听说那些变态都是这么出来的。” 保安和业主唠嗑,无暇顾及纪潮生,只能点点头权当打招呼,话题便又回到那只黑猫身上,那只上午还活蹦乱跳下午便被人剖开肚皮的黑猫。 纪潮生滚着轮椅往前,纪汀正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哥。” “你今天下午干嘛去了?” “和龙哥打球啊,这不上午提早走了嘛。” “龙哥?” “就上午那个,龙江,你见过。” 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只离奇死亡的黑猫,就像它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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