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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黎无奈地夹起一块糖酥送到穆晚襟嘴边,穆晚襟笑嘻嘻地咬了口,“好甜。” “乖乖吃东西,伤才好得快,知道吗?”穆黎挽起袖子又夹了块桃花糕,“再过些日子,等你伤势好些了,你就跟着张铎他们一起回京。” 穆晚襟愣了一下,将口中的糕点咽入腹中,“皇兄呢?不与我一同回去吗?” 穆黎用拇指擦去穆晚襟嘴角的糕点屑,穆晚襟抓住那只手,眼中带着探究的神色,“究竟出了何事?可是与那刺客有关?” 穆黎叹了口气,垂眉点点头,“那刺客恐与山戎有关联,绀北距山戎不远,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 穆晚襟心感不妙,“什么亲自去看看?若山戎真的怀有狼子野心,皇兄此去,岂不成了御驾亲征?!” “边关局乱,身为天朝男儿,亲征又有何惧?”穆黎淡淡道。 他那样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穆晚襟心中有些急躁,不自觉紧握住穆黎的手,“可皇兄不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吗?你我本是私服出行,除了朝中一些机要大臣无人可知;而且那刺客刺杀当今天子竟敢单枪匹马前来,更是在身上带着指向明确的他国匕首——这一切未免太堂而皇之,就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此事与山戎相关一样!” 穆黎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箸,脸上仍是一片冷静,“十三所言甚是,朝中有人怀有不臣之心,想要挑动天朝与山戎两国相争,好渔翁得利,此举与先前煽动昌兰之战并无二致。” “那皇兄还……” “只是,事已至此,我们何不顺势卖个破绽给朝中那个他?” 穆黎站起身,继续说道:“倒刺没入皮rou,拔出时虽痛不欲生,却不可不拔;正如眼前我们内外受敌,虽左支右绌,却不可不战。况且大丈夫处世,若不立功建业,几与草木同腐。” “荒谬!”穆晚襟咬着牙,“刀剑无眼,皇兄身为天子,若是有所闪失,舍社稷而不顾,留百姓于水火,难道这就是大丈夫之所为吗?” “皇兄生于帝室,长于宫掖,哪怕幼时曾历坎坷,但终归是养尊处优。如今执意亲身北上,口中说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之,但皇兄可知什么叫大漠风尘昏日色,什么叫马革终难裹一尸?” 他一字一句逼问着穆黎,穆黎的态度却仍是没有松动。早在来时穆黎便已知晓穆晚襟必然会极力反对他北上山戎。 实际上,不论从版图面积还是军事实力,山戎都是西北诸国中最不可小觑的一个。这样一头猛虎,臣服天朝已逾百年,同它相斗必不可能像昌兰那样轻松取胜。 轻启战端劳民伤财,如果可以选择,穆黎亦不愿前往,只是当此之势,早已不是他肯与不肯就能左右的了。 他需要一战,以扬名立威,以拨乱反正——这是乱局,未尝不是机遇。 “襟儿,我知你所言句句为我,但我去意已决,你无需再劝。”穆黎沉吟有顷,道:“你此番回去,除却代理朝事,还要费心粮草兵革的支调,需知京中看似太平,实则比之战场,许更为凶险。但我知道以你的才略与筹谋——” “我不要!”穆晚襟冷着脸截断穆黎的话,他的下巴紧绷着,双唇都在颤抖。 穆黎最见不得他这副将哭未哭的神色,叹了口气将食盒盖好,转身要走,却听穆晚襟在身后大喊:“皇兄,我绝对不允许你去!” 穆黎推开屋门,不再去听穆晚襟的呼喊。 “皇兄!!” 穆晚襟咬紧牙关,扶着案台翻身下床,动作间打翻了桌面的灯台,蜡烛摔落在地,火光闪了闪就灭了。他提气强压下创口处的剧痛,摸着黑朝外奔去。 “皇兄!”他推开门,穆黎已经走到了楼梯处,“你站住!” 穆黎回过头,两人就着一楼大厅内微弱的烛光遥遥对视。 “别走。” 穆晚襟一手捂在腰间,白衣下渗出了一片暗色的血迹。穆黎忙疾步上前查看,穆晚襟却忽然一把将他抱住,把头埋到他的怀中。“哥……别去,好不好?” “哎,襟儿你这是……” “或者我替你去,”穆晚襟抬起头,目光灼灼,“你回京城,我代你去山戎。” “别胡闹了。”穆黎抱起穆晚襟,带回床榻。起身时穆晚襟却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往下一拉,穆黎身体失衡跌到床上,穆晚襟便顺势欺身而上,趴在他胸前。 “襟儿不想皇兄涉险。” 穆黎避开那双澄澈的目光,嘴边扬起一抹苦笑,“若我真有三长两短,那个位置,襟儿取而代之便是。” 谁知穆晚襟却是勃然大怒,揪起穆黎跟前的衣衫,恨极了一样低吼道:“说了多少次,襟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皇位,哥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屋内照明用的蜡烛已被打翻熄灭,昏暗的月光从窗缝中倾泻进来,只勉强照出了他脸侧的轮廓。 穆黎沉默了良久,而后缓缓开口:“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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