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儿媳家事，李老根雪中送碳 (第1/2页)

    李老根与刘天宝坐牛车到桃花村周阳秋娘家，只见篱笆围住的院子乌泱泱地站着人，李老根询问刘天宝怎么回事。

    “周大哥不省人事，周老耶出事，先前借钱给周家的人家担心周家还不出钱，现在正在周家闹”。

    “所以叫我来是……”

    “李叔你可别迁怒周哥儿，是我爹让我叫你来的，说是你辈分大，比较好和那些人商量”，刘天宝见李老根一脸怀疑，不多说什么，直接对着院子喊，“周哥公爹来了，你们的事找周哥儿的公爹商量”。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他们都知道李老根是出了名的吝啬，别人从他手里拿一文钱，做梦去吧。

    而且李老根这人还浑，一个不慎，就会被赖上，让人有理说不出，只能交钱平息。

    人群中有一婆子用手肘撞周阳秋：“周哥儿你公爹来了，你不去请他来坐坐？”

    周阳秋抓住衣摆的手收紧，慢慢走到李老根面前。

    “爹，您回吧，这边我会自己处理”，周阳秋现下哪里还有脸求公爹要钱，公爹连婆母遗物都已拿出来换钱，怎会还有余钱。

    李老根看着眼眶红润、明显在强撑的大儿媳，叹息一声，拍拍儿媳肩膀。

    “我是你公爹，现在你娘家一个主事人都没有，爹怎会弃下你不管”。

    “爹……”

    “随我来吧”，李老根在前走，让周阳秋跟在后面，走进人群，“看热闹的人散开些，借予银两给阳秋他爹的把欠条拿来，我们进屋详谈”。

    众人相觑，觉得太阳打西边来了，李老根居然舍得给儿媳娘家还钱，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铁公鸡李老根吗？

    “管他呢，只要肯还钱，之前我们不是担心周哥儿公爹不愿接烂摊子，才这么着急来闹吗？现在李老根愿意还钱就行，就怕他明日又反悔”。

    “你说得对，趁李老根愿意还，赶紧把钱要回来”。

    几个妇人拖着自家汉子挤进空荡荡的房间，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李老根耳朵疼，李老根喊一声安静，众人闭上嘴巴。

    “欠条拿来我瞧瞧“，李老根接过一摞欠条，仔细查看，这些欠条有的是以前欠下的，有的是最近借的，最少的有十几文，最多的有二十两。

    周阳秋的阿耶是塞外游牧民族，十几年前一场羊瘟，周家败落欠下外债，举家搬到妻子娘家桃花村，通过打猎陆陆续续将外债还清，后来大儿子周阳春娶妻建房又借几笔银子，现在大儿子出事，需要名贵药材吊命，又借几笔银子。

    零零碎碎加起来，竟有四十五两之多。

    众人见李老根不说话，很是着急，担心李老根反水，立即说道：“李老根你刚刚可是答应要还钱的”。

    “婶子，我会自己还，不用我公爹还”，周阳秋想要从公爹手中抢过欠条，被公爹按住手背，听到公爹反问。

    “你和大牛赚的钱都是我的，你还钱不就等同我还钱，莫非你和大牛想分家？”

    “不是”

    “对啊，周哥儿你还钱不就是你公爹还，别和你公爹争，就让他还”，一个大婶打断周阳秋的话，撺掇周阳秋让他公爹还钱，甚至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周阳秋，十分不明白周阳秋这个时候逞什么能。

    另一个妇人笑意盈盈地对李老根说：“周老耶借我这笔银子有些年头，最近我儿子要娶媳妇，手头紧，你可要先还我这笔钱”。

    “杨翠花，你着急用钱，我们不着急用钱啊，李老根我那笔钱是买药钱，你要先还我”。

    “我这还是打棺材的钱，要先还我”。

    ……

    一群人叽叽喳喳，争个不停，直到其中一个人高呼“听李老根怎么说”，吵闹声才停止，众人目光投向李老根，等待李老根的回复。

    李老根将欠条放在桌上，用老烟杆压住，漫不经心地说：“这笔钱本是老大媳妇娘家借的，怎么说也轮不到我这个当公爹的还”。

    “李老根你刚刚说好要还的，你……”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李老根手指敲响木桌，语重心长，“老大媳妇亲爹遇难，亲哥不省人事，亲娘没个主意，嫂子……总之没个人主事，我这个当公爹的，于情于理都要帮助一二，可前几日家中钱财借给老大媳妇买药，手头没个现银，诸位宽限几日，待我筹好钱自会还清这些外债”。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钱”，妇人不依不饶，十分担心李老根会变卦。

    其他还有些犹豫的人也变得坚定，逼李老根现在还钱，李老根嗤笑一声，点起老烟，将烟嘴放入嘴中，悠闲地看着满脸疑惑、忧心忡忡的众人。

    吐一口烟，睨着众人。

    “难得我李老根想发好心，既然大家这样，就亲自寻债主，不要找我李老根”。

    “不是，我们也不是现在就要你还钱，就是害怕你今日答应，明日变卦，若是你现在拿不出钱，过几日还也行”。

    “是这个理，只要你签一份保证书，别说几天，十几天我们也等得起”。

    “对呀对呀，刘天宝你是不是会写字，快来给你婶写张保证书……”

    待刘天宝写好一张保证书，李老根细细观看就是不签字，惹得众人心悬至嗓子眼，就怕李老根下一秒说不签，也不还钱，那他们到哪里哭去。

    李老根看一眼同样紧张的儿媳，缓缓落笔，在保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这名也签了，你们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这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