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104 (第3/4页)
什么身份不明的人捡到,那所有人就全成了笑话一场。 可哪怕拿着这样的护身符,叶箐也有被逼得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从小待过孤儿院,混过东河区,始终孤身一人在江城里流浪,直至今日都找不到归处,不知道哪里是安全可以栖身之所。最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把自己送进大牢,就跟看破红尘,持戒出家念佛一般,只想了结一切。要不就撒手人寰,飞仙而去,再不闻尘间事,这样就好了。 或许这时死了就可以真的解脱了吧。真的金盆洗手,再不做恶人。身上的血债,无论敌人还是朋友的,全都一笔勾销。叶箐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轻松自在,做天地间一缕逍遥不羁的孤魂。 但叶箐没到该死的时候。他碰到了令他想要挣扎着活过来,再多喘两口气的人。 也是怪了,向来都是叶箐保护别人,怎么会有这么孱弱的小孩想要保护他叶箐呢? 叶箐回想起被教导过,又被埋没在叶箐的生命里的东西,何为爱。也在同一时间回想起,何为害怕。 他已经放弃了反抗,放弃了自己,可想保护他,拉他起来的这个小孩还困在泥潭里。 无法再麻痹自己了。叶箐知道自己还有余力去做很多事情。他可耻曾放任下坠,当缩头乌龟的自己。他想要保护这个小孩,想要实现他的愿望,想要给他一条生路,不想要他走自己的老路,不想他参与到自己这一侧残酷黑暗的世界里来。 开始寄信出去,唤醒他一路八年在江城里一点一滴搭建和经营的情报网,以白鸽的名讳,唱响江城上空的自由之歌。一路通行,叶箐这才知道,被他赶走的那帮兄弟,大部分还蛰伏在城中,留了一个位子,等叶箐回来。 叶箐可以输,但不能投降。敌人是谁尚且不知,何惧战死? 一面指挥手下在江城里暗地里活动,传递情报,调查仇家,一面开始复盘。关在牢里,既是被许森拖住脱不开身,也是怀疑许森在这整起事件中的定位。向叶箐的人下死手,为了叶箐手里的货都追到监狱里来蹲大牢了,他许森也是做得出来? 凭什么。这个疑问和当初叶箐看到火车停下时发出的感慨一模一样。这批货究竟是重要到了什么程度。干扰铁路运输系统,cao纵警方的大人物又是谁。 叶箐穷尽所有可能,能想到的关联最大的只有一人,就是曾经被他拒绝了的闵先生。十分“凑巧”,闵先生的官位足够做这件事情。说起来,许森来的时间也有些“凑巧”,不正是叶箐拒绝了闵先生的入会邀请之后么?若说东河区曾经和金彪谈过生意,有所往来,那青城区是否也有可能和金彪存在某种交易关系,受其驱使。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要叶箐回去找闵先生认个错,答应乖乖当马仔,说不定就能保全自己。甚至他从此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能得到扶持,在江城里扶摇直上。 但纵使有一万个人会这样选择,叶箐也只会是那其中唯一一个打不跪的逆行者。他只会拿起蘸满血的笔,在复仇名单上添上这两人的名字。 便在这种情况下展开了情报战。叶箐的鸽子既是信鸽,也是养鸽子的人,他埋下的眼线和关系不深的纯粹走卒。叶箐仅凭直觉和蛛丝马迹的论断与敌人暗中较量,想要揪出对方的身份。敌人将叶箐步步逼至绝路,想还叶箐以戏耍,而叶箐一旦抓住对方,更是要死咬到敌人断气为止,否则绝不可能松口。 这样实力悬殊的斗争,在副手死的那一天戛然而止。背上覆满纹身却并不可怕的大哥,叶箐听闻他死的消息之时,叶箐已经错过了许多在城里销声匿迹的兄弟们的头七。 那批货被找到了。 叶箐失去了护身符。也失去了很多人。他输了。 输赢已定。 真的……输赢已定吗? 叶箐当天伪装成假死,离开了监狱。 1 拿着能直接指证闵先生是金彪一员的音频,离开了监狱。 他在江城里持续活动半年,查到了东河区和金彪所有的交易记录。不论是金额,种类,货品检验的报告,交易次数,分销记录……都是令人咂舌的庞大数据。叶箐备份了全部的货单和红章文件。 叶箐查到闵先生为人低调,没有负面报道,但不小的官职在身,履历好查。 闵纪勇,厅级副职,作风清廉,无不良嗜好。妻带着孙子在首都上学,念书。儿从政,在首都做公务员,同般清廉。儿媳在国外经营连锁企业。 查到这些,顺便还查到光小孙子一人名下就有十数套房产。还查到了一些江城体制内干部们高档消费场所的交易流水。查到闵先生人缘不错呢。难怪风评和政绩常年俱是上佳,乐于助人,又乐于提拔新人—— 暗中能够cao纵的傀儡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了。 叶箐了然,这是找到了最紧要的那个“七寸”。这些人在电视机里多风光,在人后私下就有多腐朽。不过,当最大的保护伞倒下之时,没有人能逃得过清算。 叶箐费了很多功夫来收集情报。作为黑帮来说,他们在威胁人这种事上还算有点天赋。闵先生不易露出马脚,但要指望和他站在一起的大小官员,人人都守口如瓶,被黑帮的刀口架在脖子上还能面不改色地扯谎打掩护……不可能。 查到最后,叶箐已经不在乎是不是闵先生指使的了。所有人都是目标。这不给人希望,夺走叶箐一切,不放过他珍重、珍爱之人的灰暗世界,全部毁个干净才好。 叶箐一刻不停地推进他的复仇计划。 1 直至最后一步,离开江城。叶箐将兄弟们和他们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随后便能将官匪勾结的证据交给能够制裁这群为恶者的人。 他要天下大乱。 “这是能把江城的天翻过去的东西。” “闵纪勇作为金彪的一员拉拢我的谈话录音,东河区和金彪八年来的交易记录,我的鸽子对江城里各高官腐败涉黑调查的结果。”叶箐说,“我带出来了。” 季末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缓缓从床上坐起,脑海里疯狂运转,思绪飞散,又一片空白。 恍然间明白,这几样东西意味着什么。 能将闵先生一派一网打尽的利器,杀金彪的第二把刀。 叶箐的底牌。 听见电话里继续道:“我把文件装在两个箱子里,抛下江了。地点对应岸上的位置,是一间叫‘胜利鱼货’的铺子。” “等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就去把它们捞上来吧。” 1 仿佛能通过嗓音想像出叶箐说这话时温柔的神色,既郑重又放松,隔着半座城市注视所爱之人,低语着亲吻他的耳廓,将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连同所有的爱、恨、遗憾、不舍、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