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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让水倒流－

    吞佛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

    “未分输赢，我不会死。”言犹在耳，可怀中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赦生闭着眼睛，一如他曾经无数次注视过的那样，安静得仿佛睡着了。

    他就这样看完了他的一生。

    吞佛小心拭去他脸上沾染的血污，微颤的指尖缓缓摩挲着面颊，曾经的点点滴滴一一浮上心头。

    以往和赦生在一起时，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此刻残忍的沉默，却发现连张开嘴都无比艰难。良久，吞佛凝视着他的面容做了最后的告别，那声音温柔而轻缓，像是害怕惊醒睡梦中的人：“吾会带汝回到汝原始之地。”

    最后一次紧紧抱住赦生，吞佛的心口泛起绵密的抽疼，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

    后来吞佛离开了魔界，过了很多很多年，久到异度魔界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传说，曾在他记忆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都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又是一年中秋，漂泊数月的吞佛在一片全新的大陆上靠岸。他随意挑了一家客栈暂住，却在回首的瞬间看到了一个原以为此生只能停驻于内心深处的身影。

    除了脸上没有图腾，淡金色的长发束起了一部分，那个人的外表和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赦生，别来无恙。”

    啪嗒。

    赦生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人。

    连那副神情，也一模一样。吞佛注视着赦生，一并承接了他眼中汹涌的感情。

    ——然后他看到那双眼中泛起了水汽，眼眸的主人立刻低下头去。

    吞佛在心里叹了口气，俯身为他捡起筷子：“这家店的味道不错，刚才吃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赦生没接话，他平复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去我那儿吧……讲给我听。”

    吞佛讲述时，赦生就安静地听着。其实这一切他早在觉醒前世记忆之后就已经了解过了，他只是想听吞佛亲口说一遍。

    故事接近尾声，吞佛问道：“恨吾吗？”

    曾经他确实有过痛苦，有过愤怒，有过恨意，但到了现在，只剩下彻底接受后的平静。赦生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样也好。”

    这一世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很平凡，也很爱他，赦生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直到他们因为意外离世。在这里，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魔界以外的世界，原来人与魔，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他的心不是动摇了，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些前尘往事早已决定放下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再遇到吞佛。

    收回思绪，赦生轻声说：“只有你了。”

    那一瞬间，吞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赦生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有你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还拥有着彼此吗？还能够回到从前吗？吞佛深深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与执着，和那颗坚定而炙热的心。

    片刻后，他淡淡地笑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吞佛抱紧扑上来的赦生，闭上了眼睛。

    我也是，只有你了。

    未尽之语隐没在相接的唇齿间。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想念、可以牵挂的人，心仿佛也有了落到实处的感觉。饶是吞佛现在可算阅尽千帆，也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注意到吞佛片刻的走神，赦生睁开眼睛对上他垂眸的视线，而后咬了咬他的下唇拉开距离：“……现在这样，很难看么？”

    吞佛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穿插入赦生发间的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他的发带。

    “赦生也会开玩笑了。”

    他抚上赦生的脸颊，曾经这里有着火焰般的印记。手指描摹着记忆中的轮廓，他轻声道：“我只是有点感慨。”

    现在的赦生还是比吞佛要矮一些，他索性贴进吞佛怀里去咬他的脖颈，发顶随着动作在他脸侧磨蹭。

    像只小兽一样。

    颈间传来轻微的刺痛，吞佛笑了一声：“别急。”

    赦生刚想反驳，就被吞佛搂着腰压倒在了床榻之上。齿关被轻而易举地撬开，舌尖也被勾住极深入地纠缠，吞佛难得这么强硬地吻他，唇舌的热度烫得他头脑发沉。

    如何能再忍耐，被那样饱含恋慕的目光注视。吞佛吻住他的眼睛，感受到眼睫微弱的颤栗，而后一路向下。

    脆弱的喉结被含住，赦生惊喘了一声。

    在魔界时，太过漫长的咒封几乎让赦生真的失去了眼与口的能力，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自觉难以入耳，因此即使已经解除了封印，他依然习惯于闭目不语。那时吞佛也像现在一样搂着他，取下缚带吻他湿润的眼，一边抚摸他的身体一边亲吻他的脖颈，然后贴着他的唇瓣说：“没关系，我不在意。”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吞佛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赦生意识到自己完全任人摆布的顺从，那股别扭劲儿又有些冒头。他一个用力，霎时和吞佛颠倒了位置，压着吞佛也去脱他的衣服。

    繁复的衣袍被层层剥开丢在一边，露出了其下白皙完美的身体，一如此刻他终于再次触碰到吞佛不轻易袒露的真心。赦生咬着吞佛的耳朵，低声说：“这次我要在上面。”

    吞佛错愕了片刻，抛下了所有束缚的赦生热情了可不只一点点，这种时候还真是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