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互攻)Golgotha_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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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磔 (第2/3页)

详残箭的断口,面色凝重,“也不知这道裂缝开往何处,缙云上回的伤还没有愈合……”

    “……他没有死。”巫炤道,“我去找他。其他事,交给怀曦。”

    ……

    “……他还活着。”

    “巫炤,缙云已经离开好几年了。他的伤势也……”

    “他还活着。”巫炤割开手腕,装满一盏鲜血。他臂上画有咒文,与未褪色的疤痕相连,几成腐物色泽,“只要他身边还有一名战士,只要他还剩一口气,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去死。”

    他又一次画骨施咒,隐约感到空间中起了某种玄妙的波动,既无希冀,也不失望,只是麻木地等待再一次的失望。缙云不在的几年间,他对此已习以为常。

    而裂缝却并未消失。

    另一股强悍的空间之力撞入这条竭尽人力撕开的罅隙,轻易撑开横贯苍穹的裂缝,浓重的腥气扑鼻盈面。

    有个赤红的人从裂缝另一端跨出来。

    巫炤于狂喜和巨痛中稍稍抬眼,触及露在战甲外的一撮白发又迅速阖上,哑声唤道:“缙云?”

    鬼师没等到那一声等了数年的“巫炤”就睡了过去。

    他真的太久未曾安心地合过眼了。

    缙云归来后,日益寡言少语。除非必要,他很少开口,而与魔族交战时恒常身先士卒,像是把己身当作一件凶兵。饕餮部的知情者劝他不要以命相搏,姬轩辕和嫘祖也时时流露不忍。

    司危对缙云的态度深感恼火,头一回向敬慕的鬼师忿忿道:“你花那么多心血,他就这样糟蹋你救回来的命?”

    “那是他的选择。”巫炤淡淡道,“辟邪之力霸道刚烈,虽侵蚀他的寿数,也使他强过魔族。缙云的归宿,只能也只会在战场之上。”

    ……

    “姬轩辕,缙云不能再上战场了。”

    “但如果你想让他活得生不如死,就别让他去。”

    “在他看来……没了战场,‘缙云’还能去哪里。”

    若大限将至,与其苟延残喘,不若放手一搏,将生命燃作熇熇烽火。

    而他与缙云相同。

    无战场,便无兵刃。

    时至今日,他也只肯把自己作一件兵刃。

    巫臷民不善疗治,习得空间之术后,巫炤又从巫之堂的旧藏中钻研医疗之法。

    战场之上,他看缙云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场之下,他为缙云续命,助他离他所想见的轩辕丘更近一步。

    这就够了。

    缙云回归的第三年,辟邪之力将他逼至崩溃边缘。

    巫炤抱他去往百神祭所。

    阵法开始运转,至阴的巫力转化为清气,修复支离破碎的rou躯。

    巫炤恍然“看着”沉睡的缙云。

    这数年,他在乱羽山、百神祭所奔走,缙云投身兵燹,他竟也不曾好好“看”过他。

    缙云的体貌似如当年,每一处肌体无不是鏖战后的刚劲茁实,每一处纹理无不是磨砺后的质朴淳和。而霜发白斑,衰朽昭然,又冷酷地表露数年参商。

    缙云卸甲之后行于有熊,族民多有不识,他们认知中的缙云是可怖又威严的战甲,和一介清俊青年全无相似之处。他以战奴之身成战神之名,一把傲骨至刚至性。大大小小的征伐为他留下创痕,也不啻于铸剑时千万次琢磨,将他锤炼得更为漂亮。

    长年鏖战,游走死生,缙云不常笑,其可贵便远甚贝子。他珍之重之喜之,如制兽骨颈链一般将他的笑一枚枚串合,经年累月囚住自身的心府,而甘之如饴。

    巫炤曾凝神感知他的笑貌。

    应不甚显着,却疏朗瑰奇,甚至稚气;浓黑眉峰会嚣妄斜飞,张扬的锋棱不随笑意削弱,却含蕴纯粹与柔和。

    至刚者至柔。

    是缙云,也是他。

    为了医治缙云伤势,巫炤的能为不同以往。他的身躯比玉石更冷,心脏的跳动粘滞微弱,感知也不甚敏锐。而他所有心神全系于一人,在缙云呼吸平稳的第一瞬就赶至阵法中央。

    大阵灵力耗尽,周遭骤然昏惑。

    巫炤依仗着昏惑与触觉,抚摸缙云粗涩的右手,想着剑柄在他指节留下的厚茧,想着过去与将来刻印在他身上的创口——而那几乎没有止境。

    他不欲再想,轻而又轻地把昆仑玉指环推至缙云指根。

    ——

    “只是一小批下等魔,你不该受这么重的伤。这次又是为了救谁?”

    “几个刚进饕餮部的战士,他们撞见了‘心魔’。”

    “为了那些连自己都无法信任的人?这就是你妄动辟邪之力的理由?”巫炤的问句轻得载不上半分斥责,独在下唇内侧碾出一丝绛红。

    “我活一天少一天了,可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缙云理解巫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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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意志薄弱者不屑一顾,也不赞同有熊卵翼羸弱、统合各部的主张:将怀持异见异言的人合为一体像是痴人说梦,它的根部就伴有分裂的籽种。有一个呙族祭司,总会有下一个——在合流之前,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人族内部的各为倾轧。

    但那毕竟是在尚且不知有无的“以后”。

    再过百年,不,也许只要三十年,强者便能与“弱者”一同抓牢那一线曙光。每回涉及这一话题,巫炤都巧妙地趋避着它的边界,但他知道巫炤在和他一起“看”着轩辕丘的欣欣向荣。兴许有朝一日……而以巫炤的偏执,这一日还要等上很久。

    “有熊的战神大可以为这些去出生入死——你就笃定我会永远帮这个忙?”

    “巫炤,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你的主意。”

    “你觉得值得就好。”

    他一直这么说。

    有熊目缙云为战神。

    而一座死城告诉缙云,他终究是无能为力的rou体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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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奉鬼师为神明。

    而一座死城告诉鬼师,他终究是罪无可赦的常鳞凡介。

    缙云忍痛抵达西陵,举目唯有遍城尸骸。城门之前树着一杆单薄旌旗——他知道那是巫炤。似听闻人声,他低垂的头稍稍一扬,又被千钧压下。

    “巫炤。我……”

    巫炤没有回应。他如已作行尸,前行的每一步都是他该领受的苦刑。

    缙云缄默地走在他身后。

    巫炤垂着头,背脊却尤为笔直,缙云多少明白他的所思所想:嫘祖和鬼师是西陵的信仰,他若不倒下……还能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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