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纪黑化?生日快乐的钟敲二十四下 (第2/2页)

道，“你，对我妥协的误判，严重得过分了。”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最温和的条件了，”风照影笑道，拎起白念筝，“我还觉得，他的价值远远不止这点。”

    “所以你的误判可笑，”白秦面无表情，平静地说，“这孩子宝贵，但配不上这种代价。”

    押上够重磅的条件，赌局才会成立。还有六分钟十二点，十二点一到，要么杀要么放，所以风照影的每个要求都慎之又慎，最后却提了个堪称可笑的条件。

    家族不缺孩子，没了白念筝固然可惜，但还有十几个资质优异、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他随便挑几个多养几年，不过是晚些退休罢了。

    他不可能开口，即使是为了家族的孩子，在这放弃，是任何白家人都会做的选择。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风照影勾着手臂，勒紧白念筝的脖颈，一字一句，“你儿子的命，或者出卖家族利益，选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秦声音低沉，“风照影，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五分钟，”风照影摇头，“现在与其浪费时间问我，不如想想您该怎么做吧。”

    他将白念筝扔在柱子上，抓他脱臼下垂的手臂，一路捏住腕骨，“还是我向您展示的决心与胆量仍然不够？那么我能额外邀请您，做个实验吗，比如白家是否会接纳一个残缺的孩子？”

    他了解家族。

    白秦也是从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但他继位后真正杀死的家人少之又少。因为什么，友爱精神？谦让美德？笑话。

    因为白秦有留他们一命的底气，因为他这些兄弟姊妹，这些怪物，对他有莫名其妙狂热的眷恋信仰。白秦用实力征服了他们，但他本身便是他们的“兄长”，心服口服，爱也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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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白念筝没有。年轻一代没有这么深得特别的羁绊，白念筝不具备绝对压制全场的实力，就算他有，也不是现在有。他的上位注定是一场内部权力的剧烈位移，伴随狼性竞争培养出的血腥残杀。

    他这样处于风口浪尖的孩子一旦残废会如何呢，被仁爱地夺走权力，推出圈子？

    他会被狼群撕成碎片。

    哦，当然，这都与白秦无关，他只需要为家族养出最优秀的那头狼，别的他不关心。

    白念筝已经失去价值了，一文不值，甚至成为他的累赘。他是家主，他有放弃任何人的权力。

    风照影下了力气，纤细苍白的手腕在他手里逐渐嘎吱作响。白念筝眼里布满血丝，又咬住伤痕累累的舌尖，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他，更恨自己——

    “停手。”

    风照影依言松手，白念筝扭曲的手腕软趴趴垂落身侧，“遗憾。三分钟。”

    他语气和脸色都没变过，温和极了，前面白秦的妥协和白念筝的无能憎怒也没让他有什么愉悦自得。那些只不过是前奏铺垫，是他该做的事，只有现在，才是他想做的事。

    两分五十秒，白念筝心想，事后要以什么方式死掉，才能平息父亲的怒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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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三十秒，白念筝浑身散架，一开始就和风照影一对一，他就算赢不了，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可他被狠阴了一把，且风照影不止一个人。血从额头流下来，糊住一只眼睛，全身的骨头都在痛。好疼，特别疼，他怕疼极了才努力练武。小时候父亲把他交给家族，他每天都拼命练习，就是为了有一天不会再疼。

    就是为了有一天，父亲能赞赏地摸一摸他的头，夸奖他，告诉他，他是他的骄傲。

    夜晚23:58:10，还有一分五十秒，好长啊，为什么还没结束。风照影腕间电子表的读数在模糊世界里清晰可见，白念筝有些神志不清。噢，父亲不会答应，所以风照影会杀了他的，他真够没用的，这么久都没能逃出去，他就是该被在这儿弃掉的。

    他看见白秦动起来，半转了身，要往门的方向走了。

    白念筝遗憾地想，让父亲浪费时间，损失惨重，自己和风照影都是罪人啊。

    “你为什么哭？”

    咦……？

    白念筝模糊的视界里，那欲向后迈出的脚步凝滞了。

    “你想活啊，”风照影望着滴落袖口的晶莹泪光，洇开一道暗渍，感慨道，“我以为像你这样被养大的孩子，没有怕死的呢。”

    白念筝要是有力气，一定会嘲笑他，自己要是怕死，早就在那些非人的训练里死上千百回了。他宁可死，也不想当父亲的累赘，这不是哭，只是生理性的眼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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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一片静默里，白念筝好像忽然读出了什么。

    他艰难地转过头，金眸撞进深渊。

    白念筝睁大眼。

    五十秒，风照影蓦地掐住白念筝的下颌，逼他张嘴，露出鲜血淋漓的舌头。

    “我钦佩你的感情，”风照影温声，“不过咬舌能死的概率很小，不如等到最后吧。”

    白念筝死死盯着他，目光几欲生啖他rou。

    三十秒，风照影又往白念筝腹部砸了一拳，杜绝他不安分的挣扎。

    二十秒，十秒。

    时间一点点流逝，暗处的视线也全方位盯紧他们，警惕任何白秦会导致的意外。

    五秒，四秒，三秒。风照影行云流水地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栓，对准白念筝暴怒惶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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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秒，一秒。

    “凌晨四点四十八。”

    “咚——咚——”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入他耳中，隔着一道薄膜般厚重模糊，恍若隔世。

    风照影手指移开扳机，抓着白念筝推过去，枪口仍对着他们，“暗号，进场条件。”

    白秦接住轻如纸鸢的少年，抱进怀里后半蹲下，检查他身上的伤，拿袖子擦去他泉涌的泪，“今天只有他能走出去。”

    “哦，您有后手，”风照影毫不惊讶白秦的生还名单里只有白念筝，淡然叙述，“不过这样的话，今天一个人都走不了。我死了，他体内的微型炸弹就无法解除。”

    白秦下移的手止住了。

    白念筝重重咳嗽两声，微弱摇头，目呲欲裂，艰难扯着嘶哑嗓子发出哭腔气音，竭力咬牙切齿地低吼，“别听他的，父亲，我没事，杀了他，你不能让他走，杀了他……！”风照影一旦生还，今晚的事传出去，白秦的背叛行径会将他置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白秦望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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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念筝呆滞一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靴子由远踏近。

    白秦抱着支撑不住昏死过去的白念筝，道，“叩四下门，令三重一轻，绯两轻两重，有事推门，无事拉门，门后有人，先报代号。”

    风照影站定于不远处，俯视他道，“现在，我可以告诉您，我是为了什么。”

    风照影道，“我迷茫了很久，很好奇自己为何对您抱有如此特殊的心情，是因为您贯彻了我的成长历程吗，还是我的信念不坚，您的想法影响了我，让我守护的意志变得脆弱了。

    “我究竟为什么一直留恋着您，为什么无法回顾被您占有的人生呢，像您这样冷血残忍、除了家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我完全不能理解您，仅仅因为过去您在我的生活里占比过高，我就不能遏制依赖您吗。

    “现在我得到结果了。”

    他单膝跪地，作为赌局的胜利者，带着喜悦和嘲弄，嘴角勾起，直视白秦这张五官深邃英俊成熟，却空洞无一物停留的脸庞。

    “有了令你想背弃世界的挚爱，明白了自己原来也是个人，感觉怎么样呢，白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