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善友好交流会 (第1/2页)

    「那会让我很困扰！」

    蔺草叠上的少nV对着在门口的我，以及我身後的千代子怒目相向：

    「一直随随便便差遣我的家庭教师，他们到底把我们鹬多堂、把我舞鹬清当成什麽了！」

    千代子试图安抚少nV：

    「御娘样，这是正治样答应下来的事情……」

    「我不知道！」

    她怒吼着撑起上半身。

    事实上早先已经跟清御娘谈过好几次了，与其说她「不知道」，不如说她是「不想知道」或「不接受」罢。

    「……清御娘，我这次去也是代表着鹬多堂出席，并不是被谁差遣──」

    「那为什麽你要跟那个上海姑娘同行！」

    我斜视了一眼千代子，她则赶忙摇头撇清责任；看来这件事是正治样自己透露给清御娘知道的。

    心中一边咒骂正治样济话，一边想着怎麽说服眼前的少nV。

    「因为出席这种正式场合，我必须要携带nV伴……」

    这其实是昱民兄刻意安排的。

    那天他给正治样的手纸，一方面提到了这次中日亲善友好交流会，将聚集关西跟来自华国的所有艺文界名流；另一方面则希望正治样收购一件，在陆奥藏家手中的书画。

    这就会导致正治样必须亲自到日本东北一趟，没办法参加亲善友好交流会；毕竟跟收藏家交涉这种事情，只能由正治样出面。

    但「鹬多堂」也不可能缺席这次的亲善友好交流会；於是昱民兄便提议：由我，林杏德，代表鹬多堂出席。

    虽然每当正治样到外地出张时，鹬多堂都是由正治样的堂弟?舞鹬勇治样代管，但勇治样始终只是名义上的家守；勇治样个XFaNGdANg不羁，对於骨董跟美术并不专业，他代管鹬多堂时，实际上都是由我在接待顾客──於是代表鹬多堂出席一事，自然不可能交给勇治样。

    至於出席这种场合，必须要有的「nV伴」：正治样早年丧偶的事情众人皆知，倘若正治样独自出席也不会令人非议；但由我代理的话，就没办法独自出席了。在昱民兄的运作下，也就顺理成章地由孙英莲小姐陪同我出席。

    ……这些本应该是私下跟正治样都谈好的。

    之所以要「私下」谈好，就是为了避免眼前这种情况。

    清御娘拍着桌子，另一手压着自己的x口：

    「必须要携带nV伴的话，那我呢！你们没把我放在眼中吗！我才是舞鹬家的nV人！」

    「……御娘样，正治样也是考量到您的身T──」

    千代子正要解释，被我赶忙遮住她的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对……对！对！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身T！我知道！」

    她抓起一旁的拐杖扔掷在地：

    「就是因为我这凄惨的模样会有失舞鹬家的T面！所以不配代表鹬多堂出席！」

    「不是这样的，御娘样──」

    「要出去就通通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清御娘抓起桌上的东西往房门口乱扔一通。

    我把千代子拉到一旁：

    「抱歉，我真的得出发。清御娘的事情就拜托了。」

    「我知道了。请安心出门，杏德枯──」

    时间紧迫，我也等不及千代子纠正自己的发音，匆忙下了楼，一边披上跟正治样借来的燕尾服外套，一边戴上同样是借来的高顶绢帽，登上在门口等候已久的人力车：

    「中央公会堂。」

    交待完目的地的同时，我似乎还隐约听到鹬多堂内东西砸碎的声响。

    位於大阪中之岛的中央公会堂，不仅是全大阪，可以说是全日本最大的公会堂。外观设计与台湾总督府十分相像，红sE炼瓦与灰泥构成的墙面，以粉绿sE的屋檐封顶，展现出明治时代的高雅与壮丽。

    不过即使是如此雄伟广阔的中央公会堂，听说在大正十一年Ai因斯坦访日时，依然被挤得水泄不通；或许再大的建筑也依然不可能容下人类对於追求知识的渴望。

    但希望这次在中央公会堂举办的「中日亲善友好交流会」，能够包容两国的分歧与化解纷争。

    我并没有直接让人力车拉到公会堂门口，而是先到跟昱民兄约好的拐角处会合；昱民兄也穿着一套燕尾服，但没有戴上帽子，而他身旁是一位我素未谋面的nV子，应该是昱民兄替自己找的nV伴，穿着着深蓝sE为底的华丽旗袍；然而若要说到惊YAn，怎样都b不过站在昱民兄另一边的少nV：上等丝绢织成的微青sE短袖旗袍，绣着粉h的兰花与绿叶，套着长过手肘的白丝手套，整套装束有如高贵典雅的青瓷；乌黑的後发盘起，前额则贴着清爽的斜浏海，仅在唇心轻点了一丝胭脂，就能衬托她本身明亮的双眼与如梅蕊般的淡红脸颊，霞姿月韵又不失符合她年纪的青春活泼。

    「不好意思，来迟了。」

    下了人力车後首先脱帽向昱民兄跟两位nV士致歉。

    「不会，你来的刚刚好；这丫头打扮自己也花了不少时间。」

    孙英莲恶狠狠地瞪了昱民兄一眼。

    「这位是南帮公所韩副所长的令嫒，今日有幸邀请到她来陪同我出席。」

    「韩小姐，您好。」我在对方主动伸出右手时，牵起手弯腰轻轻把鼻尖靠悬到对方的手背上，点了一下头，象徵X地做了吻手礼。

    「至於这位，就是我不成材的meimei，孙煐。」

    正当我还犹豫是不是要行礼时，英莲小姐已经主动把手伸了出来。於是我也只能牵起对方的手，弯腰鞠躬准备悬空点头时，少nV突然把手抬高了一下，使我的嘴真的亲吻到她的手背。

    抬头只见她露出狡诘的微笑。大概也是因为她戴着手套才会故意这样戏弄我。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进场罢。」

    昱民兄说罢，偕同韩小姐一起往中央公会堂走去。

    而当我要跟着向前时，发现我的nV伴仍待在原地。

    「……英莲小姐？」

    她瘪着嘴，有些闹别扭般地把我的手往外拉了一下，然後将自己的手穿进来，挽住我的手臂。

    我也只能由着她，与她一起进入中央公会堂。

    中央公会堂内挑高的正大厅中央，挂着一卷宽大的布条，上面书有「日华亲善友好交流会」九个大字。

    会场内已经是人声鼎沸。会场内布置了许多张桌椅，并不是摆放饮料或食物，而是提供收藏家跟监赏家把自己的藏品展示出来，相互交流。

    然而在正式进入会场之前，有两排nVX应接员在会场外头待命、引领宾客进入会场；一排穿着旗袍，另一排穿着和服，很明显是为了方便两国宾客找到可以G0u通的应接员。尽管单纯就「语言」上来说，我两边都可以──但因为我是代表日本的鹬多堂出席，於是选择找向穿和服的应接员，并出示邀请函。对方看到我身旁穿着旗袍的英莲小姐，似乎一时还想帮我引导到另外一边，但在接过邀请函後，仔细地确认了一下：

    「……是鹬多堂样吗？请往这边。」

    她将我引到一旁的桌旁：

    「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留下您的墨宝。」

    我接过毛笔，顿时感到十分尴尬；此时的我是代表鹬多堂，商号的部分自然是签下鹬多堂，但名字该怎麽办？在这一排日本姓名当中，直接写「林杏德」这个汉人的本名不会很突兀吗？即使日本姓氏中也有「林」，但既然我代表着鹬多堂……

    「……请问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一旁的应接员见我迟迟没动笔，礼貌地出声询问。

    「……不，没什麽事。」

    我重新让毛笔在砚台上沾了一下墨，签下商号与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