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婚 (第1/2页)

    “感觉你和你那个老男人相处还不错？”花艺教室内，梁添把一支韩念真不认识的白色花朵插入器皿底部剑山的齿锋，轻轻调整角度。

    “……是。”韩念真勉强应道，小心地把花枝固定在齿锋上。不同于教室里得心应手的老学员梁添，韩念真今天第一次来，一心难以二用，在与朋友聊天时手指已经被戳刺了三次。

    “你别叫他老男人了。”他轻轻为丈夫辩护道，放下剪刀和花材。

    “呦。”梁添从植物的空隙里瞥了他一眼。结婚几个月来，韩念真脸庞更圆润了，之前一年多瘦得吓人，现在眉眼间甚至有了淡淡的粉红色。“心疼了？”

    怎么说呢？虽然对汤浩旻的感情说不上热烈汹涌，但对方给了他踏实温暖的感觉。和汤耀洋在一起的最后两年，他常常患得患失，害怕自己做错事被对方嫌弃，但汤浩旻却会鼓励他尝试新的事物，这让韩念真非常感动。在结婚前，他根本没有时间和金钱尝试花艺这么昂贵的爱好。

    “今天还是他开车送我来的呢。”韩念真小声道。

    梁添啧啧了两声，他把剪掉的枝叶归拢到一边，审视着即将完成的作品。今天教室里只有他和韩念真两个学生，窗棂上积着薄薄的雪，天空灰蒙，室内温暖如春。

    “真好，羡慕你了。”梁添靠在椅背上，悠长地说。

    今天是他主动找韩念真过来陪他上课的，因为他的工作出了问题——作为新财务，梁添把客户的尾款打重了，五个客户。过去半周里他承受着主管及业务部门的谩骂白眼，打了无数电话给客户财务部门赔礼道歉，就差登门下跪了，求对方尽快把钱打回来。

    “主管说他在公司二十年没见过像我这样的蠢货，影响极差，”梁添挪动着花器角度，审视着，“他说，再出任何问题让我滚蛋。孟宇知道以后笑了好半天，我不懂这有什么好笑，妈的。”

    孟宇是梁添的男友。

    他叹了一口气，放在桌边的手机适时地亮了一下。梁添只是划动眼球，略过屏幕后，把手机扣了过去。

    “明天早上回公司加班。”明天是周日。

    韩念真同情地看了朋友一眼，一边继续与花枝和剑山做斗争。

    课后，汤浩旻来教室接韩念真回家，顺便把梁添也送了回去。之后两人一起去买了菜。

    汤浩旻喜欢在出门时与Omega十指相扣，大方地证明两人的关系。韩念真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渐渐地体会到了其中的甜蜜。在汤家十几年，他早对这个叔叔的风流不定有所耳闻，所以婚前也曾顾忌。

    但韩念真渐渐意识到，汤浩旻多情的的另一面是本能地对异性慷慨体贴，这样的人即使哪天变心了，也绝做不出暴力伤害之举——这与汤耀洋非常不同。

    回到家里，韩念真把从教室带回的花材重新在器皿里插好。

    这是他第一次插花，所以造型角度难免笨拙，但汤浩旻一个劲夸好看，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个冬天，在海外求学的陈呈没有回帝国探亲，但汤耀洋却接到了表哥的跨洋电话。

    “你和……你哥哥怎么回事？”陈呈在几天前刚刚得知韩念真结婚的事，并且丈夫不是原定的汤耀洋，而是汤耀洋的叔父。

    “你别问了。”汤耀洋连忙从包里翻出耳机接上，破宾馆不隔音，能听见隔壁的咳嗽声。他人在乡下，父亲联系了学院，让他整个冬假被派到条件最差的区域跑调研，艰苦到有钱没处花，白天饼配汤，晚上不能洗澡。

    停顿间，电话对面传来一串窸窸窣窣的洋文背景音，陈呈也说了几句，大概正在实验室。

    陈呈锲而不舍，“他没出什么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汤耀洋差点气笑了。

    这几个月来，汤浩旻防他像防贼一样，特地跑到大学门口请他吃了一次饭，软话硬话，让他接受现实，手上明晃晃的婚戒刺得汤耀洋心烦意乱。他父母三番两次提醒他不准见哥哥，怕他冬假闲了生事，早早把人从市区支走。

    韩念真逐渐停用了所有社交账号，他发过去的消息有去无回，电话不接。

    “人家现在是我叔母。”

    陈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让汤耀洋莫名地不舒服。

    “你有事快说。”他催促道。

    陈呈又沉默了一阵。

    这份沉默令他逐渐窒息起来，留白之中，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