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汤耀洋的报复 (第1/1页)

    约会两个月后，韩念真允许了汤浩旻把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并在私底下以情侣相称。

    三个月的时候，他们第一次接吻。和Alpha不同，Beta没有信息素，所以韩念真感受更多的是皮rou体液的摩擦。感受不算强烈，但也不难受。

    约会三个月零两周时，汤浩旻已经开始计划两人的注册礼。他说自己年纪不小了，想尽快结婚，有个孩子，最好韩念真和汤耀洋的关系一结束，两人可以尽快去政府注册。

    对此，汤先生和汤太太没有异议，他们默许了年长Beta与韩念真间的交往，只是瞒着汤耀洋。在他们看来，两人尽快定下来也好，免得时间长了，汤耀洋知道后要节外生枝。

    婚礼定在解除收养关系的下一个月。

    一切变更手续走完，汤耀洋成了最后一个得知韩念真与叔父交往的汤家人，果然从学校赶回家里大闹了一场。

    “你现在滚，马上滚，滚出这个房子！”

    他冲进Omega房间的时候，韩念真正在收拾行李。张妈听见动静后连忙冲出去打电话，通知刚走不久的先生太太，怕Alpha动手。

    汤耀洋果然动了手，不过没有打人，而是把韩念真房间里的台灯、书本、杯子、盆栽等明面上可以触及的东西摔了一地。他最后瞄上了桌面上价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那个老男人送给你的是吧？！”他称亲叔叔为老男人。

    不等韩念真上去拦，他先一步抓住机器猛地向卧室墙上扔去，巨大的撞击声让韩念真闭起眼睛。电脑弹到床上像破碎的蚌壳般张开，高级屏幕碎成一片白色，键盘飞出来三五个键，底板扭曲着，如汤耀洋气喘吁吁的脸。

    “我早看他不对劲了。”Alpha双眼通红，目光游走到韩念真脸上。“明里暗里盯着你看。”

    韩念真站在一地狼藉之间。

    “是啊，电脑是他送的。”他平静地说。

    他最喜欢的毛衣正被汤耀洋踩在地下；他养了三年的玫瑰盆栽变成了一抔土洒在枕头上，枝干歪在床下面；他的杯子碎了，几十块碎片估计滑到了衣柜底；刚刚打包好的大学专业书又被汤耀洋拆开踢散，还有几页封面被撕掉了。

    景象惨不忍睹，与两人当下关系达成了默契的和谐。

    韩念真心里反而松快，像是几个月来垂在半空的靴子终于落了地。汤耀洋发疯在他意料之中，相处十年，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见他大方承认，汤耀洋反而一愣，但也就愣了几秒而已，趁着大门外的喧闹声未近，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破坏。

    韩念真踮着脚尖，从物品的空隙中走到了门口。

    也许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让Alpha一次性把心里的愤恨发泄出来。现在他与汤家的领养关系已经解除，汤耀洋打他会判故意伤害，但毁坏自家物品总可以吧？砸就砸吧。

    韩念真站在门口，冷淡地看着曾经的丈夫拉开他房间的所有柜门和抽屉，把内衣、文具、相册等等不分轻重地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汤耀洋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是一个陈旧的饼干铁盒。

    沿口金色彩漆剥落了大半。

    他拿出无盖盒子，翻转手心，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地落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有几个弹落到了地面。

    是冰棍的小木棍。

    尺寸和品牌不一，洗得干干净净的，总共有近百支。

    汤耀洋拿起了其中一支，端详着，摩挲起陈旧变色的木质纹路。他忽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Omega。

    韩念真顺着对方的思绪，解释道，“中学的时候，我们不是会一起下晚自习么，”他说，“还有暑假的时候，你经常会买雪糕给我吃，有时候我们吃一根。”

    所有的小木棍他都留着。

    他那时候真傻。方耀洋和他吃一根冰棍，他就把那根冰棍当成礼物一样宝贝着，食物留不住，他便留着木棍。

    “其实，你给我买的汽水，瓶盖我也留过，攒了一袋子，后来太占地方才扔了。”说着说着，眼眶不自觉地酸了。“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

    一根根的木棍，一个个小瓶盖，攒了一抽屉。

    韩念真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别的情侣都是攒演出票、飞机票、电影票……十年来，他只能把这些垃圾洗干净留着，当成两人感情的证据，好告诉自己汤耀洋是爱他的。这种寒酸行径，他一度难以启齿，怕汤耀洋知道后要笑话他。

    但到了这个地步，恐怕Alpha很难对他有更差的印象，坦白便容易多了。

    “这些东西，你扔了就扔了吧。”木棍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我也不准备带走了。”

    韩念真低头捡了几件能穿的衣服，掸了掸。

    方耀洋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铁盒。

    “真——”

    汤耀洋还没开口，便听见汤太太一声尖叫。

    “这是打劫了吗！真真你过来——”她呆立在一楼门口，即使是十个强盗打劫，也不会比此刻的房间更惨烈了。

    “给我出来！”汤先生对儿子骂道，让妻子和韩念真上楼。“你不能这么霸道，你要结婚，哥哥也是要结婚的！你现在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汤耀洋高举双手，表明没有碰Omega一根手指。

    他一歪头，看着被父母挡住的韩念真，冷冷挑起眉毛，“我哪敢对他做什么啊，都要做我叔母了。”

    这话一说，汤氏夫妇立刻哑了火。他们瞒了儿子几个月，心里有愧。

    汤耀洋迈着长腿，几步悠然地迈出废墟般的房间，双手插进口袋，眼神阴骘，语气却轻盈。

    “要是坏了什么，让我叔叔给你买新的吧。”

    当天晚上。

    “……什么？他砸完就回学校了？”梁添在电话里惊讶道。

    “是啊。”汤家可能又会停汤耀洋的生活费，或者让学校里的熟人盯着他吧。“我现在暂时住在地下室的空房，周末就搬到那边去了。”

    汤浩旻傍晚得知经过后，来了汤家别墅一趟，说会提前接他过去。婚房是现成的，对方已经在那处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住了八年，家具一应俱全。

    韩念真洗完澡后，坐在地下室的折叠床上，看着视频里正在吃夜宵的好友。

    “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开心？”梁添从牛rou粉中抬了头，“不过，和大一辈的Beta结婚确实没什么可开心的。”

    说到这里，韩念真的眼神更暗了下去。

    “添添，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对方这么直接，韩念真反而好开口，“刚出校门就去当家庭主夫了。”汤浩旻想早点要小孩，说他即使工作也做不久，干脆不要做了，在家歇着备孕。更重要的是，“有时候，我害怕自己不太了解他，他大我那么多，交往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他和汤浩旻能在一起，更多是出于机缘合适。双方如此。

    听他这么说，梁添彻底从牛rou粉中抬起了头，把外卖盒推到了一边。

    “你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比他小两岁的Omega打了个饱嗝，语气老成，又安慰道，“至少，他不会打人砸东西，对吧？”

    这个倒是真的，汤浩旻不暴力。

    想到相处时的感觉后，遵从直觉，韩念真点了一下头。

    一周后，汤浩旻与韩念真的夫妻注册礼如期举行，汤太太和汤先生是见证人，汤耀洋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