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_第八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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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第2/3页)

那日陛下要将你身侧的侍从皆下狱之事?殿下有没有想过,纵使有太子之位,为何殿下还是对陛下如此惧怕?而没了太子之位,殿下以为像他人那般任人鱼rou的会是谁?”

    “我……”

    “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失了太子身份,一无所有的殿下又能去哪里呢?”

    “我……从没想过。”

    君钰顿了顿,又轻轻补了一句:“你所拥有的一切皆因为你是陛下最为喜爱的儿子,方才你所说的话可不要叫陛下听见了,怕陛下又是会恼怒而怪罪于你。”

    “我知道,我不会再那般跟父皇言语这些傻话。可是……”林云疑惑而呐呐道,“父皇真的喜爱我吗?”

    “自然,殿下以为是什么保着殿下今日的荣华?”

    “……权力。”

    “是陛下给予你的权力,若非陛下喜爱你又怎会立你为太子?”

    也许,林琅是真的很爱自己,才会如此偏执,如此急切地想要他们的孩子坐上帝位。

    只是,这般的境遇,让君钰自己亦是陷于囹圄,无论身心。

    手中有剑而不用,和手中无剑任人摆布,自是两种境地,君钰从出师以来,又何曾如现在一般全权依靠着博取另外一个人的欢心和宠爱来保全自己过——甚至连从前无需挂心的衣食住行,都在这囹圄里全然靠着另外一个人的恩宠。

    林云看着君钰俊美无双的面容疑惑道:“我曾听到父皇微醺时和皇祖母的谈话,父皇说祖父并不喜欢他……”

    君钰黑羽一般的睫毛颤了颤,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也许是吧。也许先帝并不偏爱陛下,故而陛下的皇位是与兄弟争来的——你的父皇为这个位置和他人争,和兄弟争,是几经生死,付出了诸多的代价,为了这江山汲汲营营克己上进,这般努力得到的东西更是对他珍贵不是?而陛下将这样无上的权位这般轻易地送给殿下,为殿下你铺路,殿下以为是为何?”

    林云问道:“为何?”

    “自然是因陛下在自己的儿子中最为喜爱殿下。殿下年幼,极少见过外面的世道红尘,不知世故错综复杂,殿下这生来就有的太子之位,已经他人艳羡不及的顶峰,殿下说不要就想不要,殿下以为出了东宫,真的可以比今日的你更为快活吗?”

    “我、我不知道……父皇他真的、喜欢我吗?”林云幼稚的俊俏面容望着君钰,想到林琅对自己平日的严苛冷峻,只是巴巴地重复自言自语般地疑问道。

    君钰点点头,声音如珠落玉盘,温柔地宽慰道:“你的父皇对你自是相当喜爱的。陛下年少时比殿下孤寂许多,陛下恐怕也的确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殿下年幼天真,不懂世道到底是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怕是陛下望子成龙心切,而对殿下管教过于严厉才叫殿下如此将信将疑,殿下以后年岁渐长总会慢慢明白——”

    林云在临碧殿又住了几日,君钰口头教了他一些功法,由着君长乐陪伴,林云也渐渐不再那般极端心伤,只是因为足跛难愈,有时候还是显得郁郁寡欢。期间君家老五君思扬君轩被林琅特许进宫来看望君钰,私下带来了君氏长辈的一些告诫,以及被拘禁的锦衣王因君湛擅自破令去军营引发争端而早产险些丧命的消息。

    日落冷风,余光残照,落了雪的宣国帝都笼罩在于一片熔金红稀之中。

    柳子君看着李墨细纹布边的双目终是合上,腥红沿着褐色的桌面一点一滴地落下,缓缓积累成小流。

    柳子君以手指沾了沾桌上的鲜血放在唇边,仿佛魔鬼一般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口中化开的血味咸锈呛人,柳子君却是神情木然,握着手中冰冷的剑刃挺身而立,仿佛雕塑。

    覆巢之下无完卵,苦苦挣扎在皇权之下的李墨终是去了,而这程,还是柳子君亲自送走的……

    良久,柳子君冷漠地看了一眼这凄冷的古宅,向外走去:“李大人已自裁,陛下交代的事可以做了。”

    纷纷扬扬的绒花自灰青色的苍穹而出,缓慢而轻盈地落下,两顶细丝金络的四人暖轿穿过石青色的官道,向着皇城西面的商宅酒楼而去。

    “御风楼”由三座酒楼组成,以飞廊连通,外头看着峻宇古朴,极是庄严大气,楼前有一座不小的庭院,此刻风雪细柔,十几个客人不惧寒霜地聚在了棚下,暖着酒炉,就着一些下酒菜,正听着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讲着精彩故事。

    过了“御风楼”的垂花门,便可见廊庑环绕、雕墙玉柱,远远可透过帘子瞧见宽阔明亮的楼内大堂置着一座华美的戏楼,修眉俊目的戏子们正媚态百般地演唱着才子佳人的风月。堂下三三两两坐着衣着鲜亮的客人,周边布满新鲜的盆景花卉,偶有一桌会围着几位楼内侍奉的清秀“婢女”,绣幄粉香,莺歌燕语,尽是斯文遮掩下的纸醉金迷之态。

    暖轿停在了庭院里的紫藤花廊前,金色花灯下等候多时的“御风楼”楼主一见黛紫锦衣的男子掀帘而出,忙不迭地上前行跪礼:“贵人远来劳顿,恕小人招待不周。”那楼主头戴纱帽,身着一系简单的靛青裘衣,面色圆润,极具富态,一眼瞧上去不过是个两鬓微霜平庸无奇的中年发福男子,不过“御风楼”从前秦哀帝五年就开在了宣城,直到如今,算来已有百年历史,能在这般混乱的世道开着这间酒楼如此久远屹立不倒,可想而知楼主背后的家势雄厚,宣城成为帝都以后,“御风楼”更是达官贵人往来频繁,能叫“御风楼”主人如此低头哈腰、恭候奉承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贵人,棚下好事的看客不由向着锦衣男子瞧去。

    那锦衣男子八尺身长,形容高大,却生得一张白皙清秀的斯文面容,远远瞧其姿容磊落之态,也知其必是个翩翩贵公子——只是这年轻的面容和寻常的装束实在是叫一众览闻的吃茶闲人感觉陌生,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锦衣男子身后站着八个黑衣敛身的武人,他们虽是以木盒掩了手头的兵刃之器,却也难掩这些武人长年累月刀口舔血的萧肃之气。如此,纵使有人心中对这行人感到好奇,亦是因为畏惧而不敢上前多问一句的。

    君轩虚扶了楼主一下,斯斯文文地道:“今日前来只为吃顿饭,你也不必这般客气,叫人看了不免生出诸多事端。”

    “是,是,五公子说得极是。”

    君轩嘴角勾着君氏子弟特有的微笑弧度,和“御风楼”的主人吩咐了两句,接过楼主送上的特制芙蓉花绘油伞,转身来到另一顶轿前,撑着长伞小心翼翼地扶出里头的人:“小心脚下。”

    “嗯。”里头传来一声轻哼,声音清冷低哑,不辩男女年岁。

    御风楼主闻得一阵脂粉香味,才觉察到另一顶轿子里头坐着的竟是一位“美妇人”,御风楼主心道未曾听闻君氏五公子有过婚配和情人,又想到主子吩咐的要事,不由抬头扫了那“美妇人”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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