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_第八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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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第3/3页)

钰怨恨他,他更怕君钰不怨恨他。

    可面对如此模样的君钰,如今的林琅却也不敢如从前那般随意强权问之。

    反手抓住君钰的手指像在急流溺水中抓住了一条浮木,林琅将之紧紧握住贴在了唇侧:“老师。”

    “嗯。”

    “不要离开我。”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侧。”

    “是啊……”

    可是,只要君钰愿意留在他身边,纵使是镜花水月,林琅也无法不贪恋这刻的温柔。

    吻了吻君钰的手背,温和的肌肤触感伴着淡淡的体香给予人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悸动,林琅凤目动了动,又轻轻唤了一声:“老师……”

    “嗯?”

    林琅身子微微前倾,贴着君钰,闻着君钰肌肤的芳泽吻了吻他优美的唇,呢喃:“如何都好,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愉快,要一直这样方才好……”

    “嗯……”唇齿间的亲吻求索是温柔的,又是霸道的,君钰轻吟一声,却也未排斥,随之与林琅唇舌相濡,难分彼此。

    “待过了这两个月,我自是遵守承诺放你归家。”

    “嗯。”

    “这‘凤凰入巢’里加了些砂糖梅子,故而有一些酸甜味,老师若是喜欢,就多尝尝,这佛跳墙也还细腻,入得了口,老师也试试。”一顿膳食林琅就未曾停过嘴,见君钰多吃了口鱼翅煨的鸭子,林琅愈发显得愉悦,一边说着一边一筷子一菜不间断地夹到君钰面前的镶金菜碟里,直到君钰受不住他的“殷勤”,正直身子要自己动手用膳才算停下动作。

    花弄影在一旁躬身伺候林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安之若素,他面上没有丝毫异色,只顺着皇帝的吩咐,对答之前未处理完的政事,仔细而恭谨。

    繇赋狱讼与兵革,花弄影所说的也不外乎是这些,可这些却是天下最大的事情。

    君钰在一边安静地用膳,偶尔搭上一两句话闲话,对于皇帝和花弄影的询问只作自己的利弊分析,却几乎不说自己主观结论和建议——近些时日,林琅加封了他侍中和尚书的职位,不过林琅既然不让他去做事参与政务,给与他实际职位权力,那他自是不会去主动参与到朝政事端中。

    只是在听到林琅说到禹州沧庭郡司文瑾被众人弹劾的时候,君钰瞧着花弄影蹙了眉头的面色,就伸手顺了一旁宫人呈着的折子打开瞧了起来——林琅瞧他一眼,却也未置一词,算是默许了他的行径。

    许久,君钰寻了个时机主动插了句话:“司文瑾诚然有做得不足之处,但是被人弹劾未必不好,陛下也不必要先将他下狱。”

    林琅瞧他主动插话颇为意外:“老师和司文瑾有交情吗?”

    “司文瑾是通过策论被朝廷征召的,我曾见过几面,只是点头之交,我倒是听过他人道他固执刻板有失谦和,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他人,对这个人的处事风格,好话真没怎么听闻过。”

    林琅疑道:“那老师为何要替他进言?”

    “说来也巧,我在廷尉那处翻过司文瑾的卷宗,瞧过他处理地方一恶性案件,是说他替那被抢占田地的小民陈金氏翻案,这案子虽是小事,可因涉及地方一宗,他替陈金氏翻案上下牵连了不少官吏,那时有不少人掺他的本,说他和陈金氏沆瀣一气有那颠鸾倒凤的乾坤引因乃至于眼花耳聋诬陷他人,司文瑾因此被撤职进牢狱,险些被枭首示众。不过他运气好,他那案子撞在了御扬王和晋王之争中,晋王横加干预此案,加上他叔父司安国申审此事,才得以还他一个清白。陛下的新令颁布,沧庭郡一个深受天灾的苦寒之地,弹劾司文瑾的折子却如此之多,我瞧着桩桩件件的目的也不过为了叫司文瑾撤职,想来原由有迹可寻。”君钰瞧了一眼花弄影,顺着他的神色将他欲言又止的话接着说下去,“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这个人做错的小事如此多,说明这个人做了许多事,甚至做到了兼顾细枝末节。此人不狎妓不酗酒不置产业,他人弹劾他‘只鸡樽酒不敬陛下’,或许此人不够得体,可不也恰恰说明这人确实并无多少余银,我曾见过沧庭郡受洪水之害的惨相,如今那地十里长堤、洪道分流,草民得以在洪流季中缓和出一线生机,何尝不是司文瑾这个顽固不化的人被赶去那处过后才有。水至清则无鱼,众口铄金,《上官正传》里写道‘众怒难犯’,沧庭诚然需要因人治理,不过既然现下只是地方一些人的不满,未必有什么大影响,此人既然有务实做事,未必要先愠于群小,不如陛下留心保全,若是到了实在众怒难犯无法用之的地步,最后再弃了他便是。”

    花弄影会意,补道:“君先生说得是,司文瑾心胸狭隘是真,所犯诸多过错也是真,不过许多事确实待商榷,如这阳奉阴违不尊圣谕之人,怕万万不是他——”

    君钰见花弄影顺着他的话开始和林琅继续刚才的话语,心知自己目的达到,也不再继续劝解林琅,自顾自品起眼前的美味,可惜他现在胃部狭小,肚子几乎全被两个孩子顶着,也用不了多少食物,细嚼慢咽地吃了一些山珍海味,一顿膳食总算用得差强人意,君钰也很快便昏昏欲睡,和林琅又言语了几句,君钰便自行去了一旁卧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林琅也跟着进来脱衣上榻,一番微微黏腻的温存后,林琅搂着君钰的人浅浅睡了会,可惜不多时便闻得有人通报事务,林琅又是得更衣出去处理事端。君钰也不管他,只自顾自地沉沉睡了过去。

    君钰在暖阁里睡睡醒醒,醒了就瞧会书籍,瞧累了又睡了过去,半昏半醒间,便觉得感觉有一双手不停摸着自己的面颊,君钰本以为是林琅,自觉烦躁,就是随手一抓,昏沉间只道:“你的手好凉。”

    倏忽觉察入手的触感不对,君钰睁眼,却是对上林云那张皓齿朱唇已具美色的稚嫩面孔。林云一手被他抓住,一手撑在榻前,支着一腿半残的身体,面孔极其近距离地挨着君钰,一张俊俏的小脸上神情倔强却带略显几分凄楚之色。

    “殿下?”君钰不明所以,瞧了一眼床头的宫人,撑着榻扶着肚子慢慢起身。

    “是本宫不准让她出声通报的。本宫……”林云瞧着君钰挺着肚子艰难起身的动作,一张稚嫩的美面上的神色更是纠结,半晌,他咽了咽口水,才问道,“本宫见你这般憔悴,是不是这胎儿让你变成这般,怀孩子是不是都这样辛苦啊……侯爷,你……是不是很厌烦本宫。”

    “殿下怎会如此想?”君钰披着衣捧着肚子靠坐在床头,观察着这孩子的神情轻轻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今日似乎不太开心?”

    “今日是五弟的生辰,来了许多王公贵子,他们都有母亲伴着,五弟的母妃也一直抱着他。”林云顿了顿,补道,“有记忆以来,母后从未曾抱过本宫。”

    “……”

    “侯爷,能不能求你做件事?”林云稚嫩的声音无比诚恳,竟带着几分不合年纪的隐忍乞求之态。

    君钰心中一刺,微微蹙眉,默了片刻,温柔问道:“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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