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1/1页)

    董明不太喜欢甜食，相反，他对苦味的食物偏爱有加。苦瓜、巧克力、咖啡等等他都很中意，偶尔烦心时，他会吃上一点。

    今早，天亮没多久，董明收拾整齐，下楼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现磨的咖啡苦味浓香，倒入杯中腾起渺渺热气。拿起杯子，吹了吹表面，长抿一口，细滑的液体缓缓流入喉咙。

    咖啡因刺激疲惫的神经，让脑子清醒了不少，同时脑仁隐隐作痛起来。他这一夜睡了不到三小时，靠咖啡提神解忧，终究还是伤神的效果更多。

    不过，这样的作用刚刚好。

    轻微的刺痛能促进他的思考速度，当下有些事他得仔细思量一番。

    所以，正好。

    翻过腕表一看八点刚过，在厨房待了一小时半，也是时候动一动了，他把杯子搁到水槽里，静悄悄的上了楼。

    走到二楼的客房外，他弓起手指，叩了叩门。连续叩了四遍，轻的两遍，重的两遍，里面都没回应。于是他拧动把手，推开一条门缝。

    “唔哈……”

    栀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苦闷地低吟，手快速抖动着，却进展得不太顺利。

    看来，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董明止住进去的念头，在董良注意到之前，轻轻关上门。回去自己房间。

    程栋还在睡觉，他扯弄着被子，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似乎仍陷在噩梦之中。

    指尖试着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没两下又高高蹙起，董明半跪在床上静静地俯视着他。

    很难受的样子。

    董明想。

    该怎么办呢？

    他的视线落到程栋颈侧上，之前的爱痕尚未褪去仍泛着青，摁一摁那里不知道会不会疼？董明暗想，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去。

    在实际去弄疼对方之前，董明停了下来，默嘲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他总是轻易地被程栋痛苦的表情吸引，作祟的心思在爱人脆弱的时候更是泛滥成灾，这是一个相当坏又无法纠正的习惯。

    他收回手，改作轻拍程栋的脸。

    “程哥，醒醒——”

    程栋在一阵轻唤中睁开了眼睛。一对上笑盈盈的脸，他蓦地瞪大眼，给了那人一拳。

    程栋的力量虽然比不过作为alpha的自己，拳头依旧很夯实，打在脸上还是有些痛。左边脸颊很快红了起来，董明拿下程栋的拳头，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憋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吓到了？”

    “……明？”熟悉的声音把应激的人带回正常的世界，怒瞪变作震惊又化作水，反应过来的程栋赶忙蹭起身，心疼地捧过董明的脸，“对不起，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董明摆摆手，继续摆着那张不自然的笑脸，说：“我看你好像很难受就把你叫醒了，没想到吓到了你，抱歉。”

    董明基本来说是个“面瘫”，喜怒往往不形于色。日常生活里，他就算笑，大多数情况也是逢场作戏，皮笑rou不笑。让他由衷发笑的事情少之又少，除了极好的书与性事，程栋几乎没在他的脸上见到过真心的笑容。

    他本人也因为这点，被不少人诟病过。

    或许是因为平常都没怎么笑过，一时间忘记怎么笑才好看、才显得真心，到了需要的时候，他才会摆出一副僵硬而古怪的表情。

    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摆出这样的笑脸，程栋有些担忧。“你想做什么？”

    董明看出他的不安，立刻垂下嘴角，把表情调整回平时冷然的状态，“看样子，不太管用。”

    “什么？”

    董明不善安慰。很久以前，他曾经请教过程栋，一个人伤心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安慰他让他开心起来？

    程栋告诉他，说不来安慰的话就用行动来弥补吧。比如抱抱他啊，听他倾诉啊，给他买中意的东西之类的。

    董明了然，正欲问下去。只听程栋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的话，你要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对我笑。想伤心难过都不可能呢。」

    “没什么。”强撑出来的笑果然不管用，但很抱歉，现阶段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董明眨了眨眼，他自己的心情也说不上多好，就连平时装样子的精力都没多少。“程哥，不好意思，但是我现在也很烦闷。”

    什么……程栋睁大眼，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董明便吻了过来。他有些害怕不觉往后退，董明抓住他的双臂，不让他动弹。

    舌头撬开紧闭的唇齿，在董明的穷追不舍下，程栋的腰骨软塌下来，呼吸慢慢失了平衡。当丈夫松开他时，他已泪眼朦胧。

    董明拉起程栋的手，盖住自己的脸。歪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董明像只金毛犬一样微卷的头发咯吱着他的手心、撒娇，他满眼期待，笑着问：“程哥，能自己扩张给我看嘛？”

    那一瞬间程栋感觉面前的人应该是董良，而不是董明，可董良没有能让他着迷的魅力，他不堪的话语落到自己耳朵里也不会如此动听。程栋脑袋空空，害羞地点了点头。

    “啧……”

    董良靠着墙，想射但是射不太出来，卖力推挤了半天，身前只吐出几点可怜的精水。

    要命。

    发情期想zuoai是刻在人类DNA里的本能，董良虽然易感期时身体会没劲，但想zuoai的念头还是摘除不掉。

    可偏偏没劲，没人帮的话，发泄起来十分困难。

    抑制剂不起所用，早知道昨天该听话去看看医生，不然也不会一小时前凑到顶端的一波，到现在都没吐完。

    真是要命。

    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憋晕不可。

    该死，该怎么办？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书店店员彬彬有礼地问。

    “嗯，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欧亨利的精选集吗？”

    “当然，那边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架子第四排就是。”

    大二的暑假，为了挑一份合适的生日礼物给哥哥，董良跑了很多家书店。同一天，他在书店遇到了以同样理由四处奔走的程栋。

    对方还以为自己是哥哥，躲到了书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