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初恋停格-5 (第1/1页)

    老师们和许聿辰道完恭喜之後便让他先离开了，临走前，他还一脸担心地看了一眼叶绽，叶绽望着他的表情，只是微笑着挥挥手，然後跟着老师一起走进了谘商室。

    谘商室窗明几净，叶绽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却还是觉得坐立难安。

    老师坐在她面前，弯着腰，柔声道：「其实是你们班导刚刚跟我说，想请我跟你聊聊，她看你最近上课都很没JiNg神，但感觉这个没JiNg神跟读书读得很累不一样，所以想让我趁这个机会跟你谈。」

    「老师，我没事。」叶绽诺诺地说。

    她没想到自己最近状况已经差到连班导都发现了，明明自己只觉得习惯，而没有多难过。

    「真的吗？」老师追问，却不咄咄b人。

    「真的……」

    视线突然朦胧，只见老师将卫生纸递给她，叶绽这才惊觉自己的眼泪已经b悲伤先一步赶上了，她胡乱抹去泪水，发现怎麽擦也擦不乾净，於是垂下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得无法自已。

    叶绽语无l次地说了许多从未和人说过的家里的事，b如说父亲有酗酒习惯，明明也六十岁了还不知道Ai护自己的身T；b如母亲其实在好几年前就想要跟父亲离婚，只是舍不得他们三姐弟，所以选择留下，反而在阿嬷生前还被说总有一天会像别的外籍新娘一样拿钱就回老家；b如因为家境不好，身为长nV的她一直担心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穷困下去，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改变的能力……

    她看着父母互相折磨，曾经想过，这就是Ai，Ai总是带着刺痛的，会在心底钻出小小的裂痕。

    她说了这麽多，没有想得到回应，最後只是一言不发，低头擦着眼泪。

    一阵沉默之後，老师柔声说：「真是辛苦你了。」

    叶绽抬头，试图给出回应，说些习以为常的「我没事」，可声带却像没有作用一般，只是盯着老师，试图忍住泪意。

    老师见她面前的卫生纸空了，於是低头弯腰拾取一包新的，边拆边说：「你并不是没有改变的能力，只是起点好像b别人还要遥远，要付出更多的力气，也许会像今天落榜一样跌倒，可是你要知道，还是会有机会的。」

    她把卫生纸递到她面前，「特殊选才之後还有学测，学测之後还有指考，上了大学以後不满意学校，可以再考研究所，出了社会更是，一个工作换一个，人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败涂地，在某个时刻，就会生出改变的能力了。」

    叶绽怔忡望着老师，只见老师微笑，「所以，加油，叶绽。」

    结束晤谈正是下课时间，叶绽紧攥着从老师那里拿来的公假证明，还有几个辅导老师塞给她的糖，她轻声说了句：「谢谢老师。」

    老师们对她微笑，纷纷又说了几句加油，叶绽扬起嘴角，尽管眼角依旧酸涩，依然漾起了最真诚的笑容，她推开辅导室的玻璃门，上面映着的，是她有些红肿的双眼，但眼底稍微有了一些光彩。

    她深x1一口气，打起JiNg神，接下来还要继续备考呢。

    才刚转过一个转角，突然一道人影挡住去路，她正想让路，便听见来人说：「你跟老师聊完了？」

    是许聿辰的声音。

    她抬头，看见许聿辰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她扯扯嘴角，轻轻点头。

    许聿辰这才松一口气，指着教学大楼的方向说：「担心Si我了。走吧！我们一起回教室吧！」

    叶绽跟着，有些疑惑地问：「你该不会刚才没回教室，都在这里等吧？」

    「怎麽可能。」他睨她一眼，「我怕被教官抓，就先回教室，等下课就来看你好了没。」

    叶绽听得一头雾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而且，你为什麽要这麽关心我？」

    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对话过，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何必为了一个不熟的人而有了情绪波动呢？

    许聿辰的脚步放慢了一些，沉思良久，像是在斟字酌句，许久以後，才说：「因为，总觉得你跟我很像。」

    叶绽一愣，「很像？有吗？」

    许聿辰抓头，似是觉得麻烦，头都要抓得像鸟窝了，yu盖弥彰般地解释：「我知道这麽说很怪，应该说，我妈跟你妈一样都是越南人，又难得有机会一起申请别人无法申请的入学管道，而且看你那麽努力，却没有回报，总觉得好像自己也跟着失败了。」

    心底某一块突然软化了，第一次对话那天，许聿辰对她说出「我也是」时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叶绽轻笑，却没有半点轻蔑，只有无瑕的诚实。

    「我很确定，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像你优秀，也没有你的自信心。」

    许聿辰闻言，有些无奈地轻声笑说：「我也不是这麽有自信。」

    可是已经b我厉害多了。叶绽没有说出口。

    他们又一起走了良久，没人补足这沉默的空隙。

    就要看到教学大楼时，许聿辰突然转头，一脸兴奋，眼底闪着星子般对她说：「那我教你嘛！」他扬起笑容，「反正我也有大学了，闲着也是闲着，我来教你功课吧！自信心什麽的，我们再来一起慢慢培养。」

    Y云散去，在校园的石子路上撒了满地的流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叶绽楞然，没想到他沉默那麽久都还在思考要怎麽应对她的负面情绪。她蹙起眉，可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故作烦恼地说：「什麽啦！听起来好麻烦喔！」

    「欸！我现在都可以放假了还来教你功课，你还敢嫌麻烦？」许聿辰抱怨，但又担心她拒绝，於是语气强y地说：「就这样，我记得你有留图书馆晚自习吧？我坐你旁边，你有问题都可以问我。」

    流光下，映得许聿辰的头发和眼睛都闪着光芒，叶绽望着他，没再拒绝，「那就麻烦你了，有点英雄主义的许聿辰同学。」

    许聿辰被她的回答逗乐了，不置可否，「英雄主义吗？可能吧。」

    他们轻笑起来，踩过一地落叶，彷佛方才的兵荒马乱不曾存在过。

    叶绽看着余光里的许聿辰，心想，这个人和自己还真是不一样，除了那般恣意的自信外，还乐於做别人的英雄。

    可是，此刻她却莫名相信，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能变得和他一样。

    或许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