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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离魂 (第5/9页)
时没人跟着,就不让他去陌生地方玩。剑书在明衡殿找了一圈,怎么都没看到,问肖斫玉,也说哥哥方才一直在前院玩耍。他赶忙叫刀琴陪着肖斫玉,自己去明衡殿外寻找。 明衡殿暗室里,肖琢石好几日没有见到“爹爹”,已是郁闷得很,且父亲这几日给他讲故事,也没有很真的在笑,他就假装自己睡着了,好让父亲赶紧走。他想要“爹爹”……想要娘亲抱着他,拍一拍自己的后背,和自己说说话,尤其是自己受风感冒了,又流鼻涕又打喷嚏,就想要娘亲安慰。 父亲说娘亲是出门公干,要半个月才回来,叫他要乖。 但是娘亲明明就在明衡殿,还在父亲的斫琴室里面,可见父亲撒谎。 肖琢石哼哼唧唧,抱着娘亲,在胸上蹭来蹭去。虽说他已经断了奶,还是喜欢贴着娘亲的胸,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枕在娘亲胸上,听着心跳,很快就睡着了。 肖铎喂他喝了点水,听他鼻息浊重好了些,又要他靠着自己臂弯,半躺着,一会儿这孩子就睡着了。肖铎见他睡得甜美,自己也困了,而且他几日没有吃东西,本就容易疲倦,这会儿靠着墙,也睡了过去。 谢危下了朝,在前头换过衣服,就听剑书说肖琢石不见。他摆了摆手,道:“到午饭他自己就出来了,兴许去哪儿摸鸟去了。”说罢也不管剑书还在着急,就往后头走,剑书猜到他要去暗室,遂没跟过去。 谢危进斫琴室,要去台子上摸钥匙,却发现暗室门开了一条缝。 他脸色一白,大步过去,几乎是将门踹开的。 肖铎抱着小孩儿,只能靠墙,因此睡得不沉,肖琢石又风寒鼻塞,也难以安稳。谢危开门的重重声音,让他们两个齐齐惊醒,肖铎见了他,立马将孩子环住,半侧身体向内护着,不要让谢危看见似的。 谢危见肖铎还在,而且换了昨天他要剑书送来的新衣服,甚是高兴,看到肖琢石,面色又阴沉下来。 “过来。”他声音不算冷淡,但也不算温和,“剑书找了你一上午,急得很。” 肖铎抱紧肖琢石,虽说能够清楚这孩子跟谢危必是血亲,却不觉得谢危这样像什么亲人。 肖琢石却蔫蔫儿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鼻涕都蹭上去了,然后继续蔫蔫儿地走到谢危身边。 谢危垂眼看肖琢石,目光落在头顶的小发冠上。 “去跟剑书道歉。”谢危道,“怎么跑这里来了?斫琴室杂物太多,容易伤到。” 2 肖琢石这才闷闷不乐往外走,还回头看肖铎。肖铎心中不舍,又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被拴着不能起来,只在他离开后往前爬了几步,好到门口位置,看他去了哪儿,衣服大袖垂落,盖着他的手。 肖铎看肖琢石,谢危看肖铎。 如是肖琢石走得看不见了,肖铎便回到墙边,继续闭眼假寐。 谢危又看了他一会儿,后退一步,离开暗室,将门关上。 肖铎数着鼻息,待二百下后,才悄悄摊平左手,掌心一只小巧金簪,虽尖头圆钝,却是比大人用的簪子细了很多。他将这只小簪藏在地毯下,就在他平时坐卧的位置。 晚上剑书又来送湿帕子,肖铎没有动弹,待剑书要走,他才轻声说:“我想吃东西。” 剑书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欣喜,忙道:“我这就同先生说去,先生此时还没有睡下。” 他出去一会儿后,谢危端着碟子进来。这次,谢危没有喂给他,或是灌到他嘴里,只是放在了他面前地上,然后将椅子调转,坐在上面,静静看着。 肖铎得了开锁的工具,就可以实行脱逃计划,此时要做的便是尽快补充体力,即便是阳精,只要吃了管饱也可以。为了避免谢危起疑心,他故意做出七分藏好的不堪受辱的表情,而后俯下身,两手小臂贴地撑着,伸出舌头来舔。改变体位带来的晕眩结束后,这姿势仿佛也没有很困难,jingye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吃,舌尖勾着第一口咽下去,已经迟钝的饥饿慢慢复苏,肖铎舔舐深碟的动作越来越娴熟——或者说他本来就很娴熟,此时只是重新掌握。不多一会儿,碟子已经被他舔得干干净净,而他有些意犹未尽。 谢危问:“还想吃吗?” 2 肖铎险些就点头了,但他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倔强地不看谢危,也不看那只空碟子。 谢危就沉默着将碟子收走,把门关上了。 事实证明,吃精水也许能吃到饱,但一小碟绝对不够。肖铎每日只能吃这些,如是二三日下来,他还是只有勉强起身的力气,且因为饥饿的缘故,容易头晕目眩,入夜更是眼花到看不清东西,就算外头月光不错,他也只能勉强看到屋内东西的黑影轮廓,还会不时陷入昏睡。在这种虚弱情况下,他连听谢危走了多久再检查地毯下的簪子的精力都没有,只能闭着眼听到关了门,就伸手摸一摸。 那个戴冠小童再没来过,早晨的茶水会和一碗jingye一起由谢危送来,晚上的湿帕子也改成了谢危替他擦洗身体。肖铎心绪越发焦躁,在被关在暗室的第九天,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就要动手。 如果谢危真的只给他吃阳精喝茶水,那么拖得越久,就会越虚弱,早些逃脱,还有几分把握。 因此这天晚上,谢危给肖铎擦过身子,为他换了一件玉色长衫,肖铎就假装体力不支歪倒。谢危扶着他,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轻轻叹气,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声说:“等活放在这里这么久,你都没有杀我,你不想走是不是?你也要我把你关在这里……” 肖铎保持呼吸的平稳,心想: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暂时还杀不了你。 谢危又亲他几下,这才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肖铎听到锁扣搭牢,睫毛轻颤,他的心跳变快了,震得耳中血液轰鸣,如此一百二十下,他才将手探入地毯下,摸出那只小簪,金簪柔软,很容易就扭成想要的形状,他没花多久就撬开项圈的锁,小心翼翼拿下后,放在了边上,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很好。 2 现在只要把窗打开,翻出去,顺着小路潜到后头,找到暗道即可。 肖铎扶着墙起身,数日只吃jingye带来的体力不支让他只能本能地趔趄向着有光的地方去。他的手摸到窗棂,却看不清锁销在什么地方,只能顺着缝隙找,终于在边角找到,用食指抵着慢慢推开,再一点点开窗,外头带着泥土与草木清香的空气吹着脸颊,肖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成了。 他没有丢掉小簪子,一方面可能还用得到,另一方面他不希望谢危发现这只簪子,谢危一定会责备那个孩子。他靠着窗台缓了会儿,待体力积存些许,刚要抬腿跨上,却听到谢危沙哑的声音。 “夫人,你要去哪里?” 肖铎猛一激灵,转身回头,可他只能看到屋子里那些箱子、柜子与衣架的轮廓。 谢危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离的很近。 肖铎顺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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