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颠倒心_11-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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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5 (第3/9页)

眼熟,跟他自己手上那只一样。肖掌印洗漱过,去诏狱提人。如今诏狱又是昭定司的诏狱,因此肖铎进去之后,一路畅通无阻。他找到张遮的牢房,站在外头念了一遍,狱卒放人出来。张遮在诏狱住了得有小半年,人看着憔悴了,但一点儿没变那股刚而不折的风骨。

    “张大人京中租赁的宅子已经给东家收回去了,奴才领万岁爷的命,给大人购置了一套,物件齐全,大人回家收拾收拾。到六月十二,驿马星动,出门的好日子,奴才去大人府上接。”

    张遮礼数很足,没有看不起宦官的意思,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在诏狱关了很久,又无人打点,还全须全尾出来了。

    肖铎使个眼色,边上昭定卫忙递过来钥匙。肖铎蹲身替张遮解镣铐,说,“久闻张大人高节,今日初见,果然不同寻常。”

    “从前见过。”张遮道。

    肖铎解了脚铐,起身解手上的,闻言微微皱眉。

    张遮言简意赅:“福王殿下刑求肖掌印时,某就在旁边的监牢里。肖掌印气节也不俗,非池鱼之辈。”

    肖铎没想到是这种“见过”。他讪讪一笑,“张大人以前做言官,怎的刚当上刑部给事中就不谨慎了,这话给我们昭定司听去,可是要告状的。”

    “请告。”张遮点头。

    肖铎忽然有些明白慕容高巩为什么要把他打入诏狱,或说为什么好几个劝谏同样内容的言官,独独他进了诏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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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实在是——直且烦。

    “奴才已为大人安排了车马,大人出门便是。”

    肖铎把礼数做全先走了。

    张遮在后面,跟着狱卒领自己下狱时的东西,垂着眼睛想什么事情似的。他在诏狱,消息不通,只能听狱卒聊天,似乎这位肖掌印深得万岁爷宠信,可偏又挨过万岁爷的打,在家足足躺了七天。他自然知道其中有夸张成分,但……谢危会信人,还是宠信,本身就很夸张了。

    至于此次西蜀监察之行,不必细想,看看同行的人也知道,一定波澜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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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离开诏狱,跟宇文良序讲过,就要准备自己的东西。他实在拿不准这位张大人到底有几分本事——拳脚上的,至于宇文良序,他实在已经不怎么指望了。

    而后肖铎很绝望的发现,张大人还不如宇文良序。

    宇文良序很可能会拼着少年血勇,抄起凳子打人。但张遮从头到尾都是刑部下辖地方官员出身,不仅没有练过武,甚至有可能为了固循律法,一定要等别人打他了才还手。——自然,后面半句是肖铎自己想的。

    肖铎嘱咐曹春盎将药瓶裹在自己惯穿的那件霜花绣纹衣服里,再拣些常用药物备上,其余只有整张的银票与日用的散碎银子、铜钱一类。拾掇完了,车马皆是驿馆安排,不需要cao心,肖铎又去告诉步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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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到六月十一,肖铎进宫去“侍寝”。

    谢危这两天都有点儿做小伏低的味,认真说,也不能算做小伏低,倒像是做了错事,不好意思直接认,就从旁弥补。

    肖铎照旧跪着侍奉了茶水和笔墨,帮谢危批了修补皇宫各处的折子,归置一处时,谢危的手挪了过来,虚悬在肖铎手背上一寸。

    肖铎抬眼:“万岁爷,您要看哪本折子?”

    谢危的手指轻轻颤动一下,“我不看折子。”

    肖铎以为他是要喝茶,放下奏章,要倒水时,被谢危轻轻托住了手指。

    “未将更换西蜀监察使一事提前告知于你,我有缘由。”

    肖铎垂眼。

    理由要找,总是有的。今天是更换西蜀监察使,明天就可以是罗织罪名。

    见他不看自己,谢危又说,“没有要分你的权,你能做的事情,旁人也代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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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本来已经不怎么因为这件事情烦恼了,谢危一两句,他胸口又憋闷了起来。

    要抽手指,被谢危轻轻攥住,“不许。”谢危只是空空一握,今天的语气似乎也没有很多威胁。

    肖铎便任由谢危握着:“万岁爷自有思量,奴才听万岁爷的就是,不敢妄加议论。”

    谢危握得紧了些:“我怕你一定要去,又知道你一定会去,若命令你留在京城,你也会留下来。”

    “万岁爷只管吩咐。”

    “我不想你同我生出罅隙。你抬头。”

    肖铎抬起头,谢危很是郑重:“前几日我说过,你从西蜀回来,必然给你一个结果。不是因为你去了西蜀,替我立下汗马功劳,我才要给你结果。你……罢了,你到时便知。”他攥着肖铎的手指,“此去只消随护宇文良序与张遮左右,其余事情见了亦不要理会,往后我自然处理了,不必你费心。这些我不瞒你,我从前遗留恶果,不想波及到你。”

    肖铎闻言,轻轻咬了咬舌尖。

    这意思就是……西蜀除了耆老妄图把控科考,还有其他烦心事儿。

    那么谢危不想让自己去,是不是算计到自己一旦见了,必然会去调查?自己可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善人,要是一件事能让自己追查,必然要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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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心念转动,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谢危让张遮这个曾在江西做过几年刑部小官的言官当监察副使,不全是为了替宇文良序拿主意。而是……为了让张遮去查!

    肖铎心下顿时悚然。张遮毫无势力,积代清贫,如今仍未婚娶,家中只一老母,在世亲戚多半不往来,因他过分孤直,朝中也无朋党。

    这样一个张遮,死了就死了。

    死在监察西蜀的路上或是西蜀,简直有千百种解释的理由。

    肖铎想到这里,看到谢危表情,立刻明白自己猜的至少五分正确。他立刻抽手,后退半步伏跪。

    “万岁爷,切不可如此。”

    他声音颤抖,知道自己今时今日说的话十分重要,甚至能够左右大邺将来的吏治走向。说错了,当真是同谢危生出罅隙,并且将来他很可能死无全尸。但他必须要说,因他不说,做错事的就是谢危了——不,谢危不会做错事,谢危做的永远都对,只是他的行事方式可以可敬,也可以可怕。

    谢危往后靠着椅背,眼睛低低下看,表情也冷了下来。

    “你想出来了。你果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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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干咽一口,喉咙里藏了刀子一样疼痛,“奴才……奴才愚钝,只是…猜测。”

    “除却你流落诏狱那会儿,你同张遮只见了两面。放他出来,去他府上拜会顺道送新的官服。”

    “是。”

    “你很喜欢张遮?”

    肖铎眼睛圆睁。他的眼睛本来是没有吊起的狐狸眼,是一种纯真的狐媚,这会儿要是能看见,就要有人说是两只杏核。

    他一时语塞:“奴才……奴才观阅张大人的案卷,深以为张大人是个好官。”

    “朝中好官诸多,不见你为一人说话。我再问一遍——你,很,喜欢,张遮?”

    谢危几乎是一字一顿了。

    肖铎心跳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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