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人_第四十四章(只要是他。只能是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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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只要是他。只能是他) (第1/3页)

    “前几日收到梅大人的书信,我不敢怠慢,便责令手底下的人将银钩城彻查了一遍,就差翻了个底朝天。此人无家眷亲友,亦无官府颁发的凭证,据他藏身居所的邻居所说,他行踪鬼祟,昼伏夜出,抓到之后在几条街坊里问了问,都说他是个生面孔,所以便带来给梅大人瞧瞧。”

    “至于是不是究竟是不是此人,还得梅大人亲自定夺。”

    祁容玉说完,又命人将那人的肩膀扳正,梅应雪看了一眼,对他的脸也并无印象。

    这人两颊消瘦,眼下青黑,眼白浑浊,看着十分憔悴,以至于估摸不准他的年纪,但应当不过五十。

    他看了一眼梅应雪,无精打采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又极快地熄灭了,整个人更加萎靡。

    梅应雪挑眉,并不过多言语,转向祁容玉说道:“对比过笔迹了吗?”

    祁容玉道:“他不肯写,还巴不得我砍了他的手呢。”

    梅应雪颔首,心里有数,道:“将他的手解开。”

    祁容玉带来的侍从其貌不扬,并无十分健壮的体格,但个个露出的手腕都绑着束带,手背青筋盘虬,手掌有一层很明显的茧,显然是功夫极深的练家子。

    早就听说祁容玉养了私兵,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侍从用膝盖压着男人的后背,拽着他的左手,他整个人被拧成一个怪异的姿势,嘶声抽气,余光里看到梅应雪从主位走下来,衣摆飘逸,转眼就近至眼前。

    梅应雪俯身看了看他的左手,“看样子是断了十多年了,因为什么?欠债、仇怨,还是赌博?”

    男人屏气不语,断指在最后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梅应雪语气淡淡,说完便直起了身,顺带瞟了一眼他的右手。

    “你读过书,写过字。”梅应雪轻轻道,中间停顿片刻,垂下目光,看着男人眼皮一抖,这才收回目光,“沾了赌才被砍去手指么。”

    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男人一顿,突然哀嚎一声,不顾手臂被反剪着,往前一扑,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梅应雪的小腿。

    男人喊道:“梅公子!救、救命啊,这些辽蛮子要打死人了!”

    祁容玉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朝梅应雪看了一眼,嘴角啜着一抹笑。

    梅应雪正转身,被扑了个猝手不及,但还算冷静,只道:“你认得我?”

    男人被他看了一眼,怯懦地松开了手,“是,是,小人是风津人,曾经有幸见过梅公子……”他又改口道,“梅大人。”

    “原是如此。”梅应雪移开眼,对一旁的侍从道:“去拿纸笔来。”

    侍从很快取来了纸笔,放在男人面前,梅应雪站在他面前,静静地垂下目光,“写。”

    “写,写什么……?”

    梅应雪道:“随便写些什么。”

    男人拿笔斟酌了一会,瞧了瞧梅应雪,写下了一个字。他拿笔的姿势显然能看出他曾练过字,甚至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但手腕抖得厉害,笔下几个字写得横不横竖不竖。

    他刚写完,梅应雪便将那一页纸拿了过去,指尖一抖,目光落下来是带着一丝彻骨的凉。

    男人颤颤巍巍地锁着肩膀,心里却宛如巨石落地,知道自己赌对了。

    纸上赫然是一个“段”字。

    梅应雪收敛神色,他情绪即使外露也并不明显,若无其事地将纸张收在袖中,动了动手腕,“将人带下去。”

    祁容玉隐隐看清了那一个字,同样没说什么,待人被带了下去,才道:“怎么,是梅大人要找的人吗?”

    她气定神闲地饮了口酒,瓷白的面容上氤氲出一丝浅粉,但人仍是清醒的,她说道:“早就听说风津酿出来的酒天下第一,终于得到机会品鉴一番,才知传言不假。”

    “祁二小姐若是喜欢,我会差人再送几坛过去。”梅应雪莞尔回应,“此人身份不明,还需要再查,不过,还是多谢祁二小姐。”

    祁容玉道:“我只是出了个力,若真的要谢,梅大人应该找我的弟弟祁屏玉。”

    梅应雪掀起眼皮,看了过去,轻声道:“哦?”

    “人是我带人抓的,但是这消息,却是他递给我的。”祁容玉解释说,“你附在信中的笔迹残片我让人辨认过,当时并无所获,屏玉刚好有事找我,我就将此事同他说了,他拿了一张残片走,第三日就告诉我找到人了。”

    “说起来,那日屏玉派了一个少年来指路,热情得很,听他口音,似乎也是大沂人,但我追问下去,他又什么都不肯说,哈哈。”

    梅应雪脸上挂着笑,犹豫着该不该接着她的话说下去,随口道:“早就听闻三公子才智双绝,极擅音律,我早有结识之心。”

    祁容玉笑道:“这有何难,他……”

    话未说完,庭院外边穿来一连串声响,祁容玉收了话头,和梅应雪对视一眼便站起身来,刚好看到来人闯进来。

    她面上又挂上那副轻笑,因为身着男子装束,便躬身施礼,道:“燕王殿下。”

    连珩看了她一眼,道:“祁容玉,这就是银钩城的诚意吗?”

    祁泽跟在连珩身后,瞧见了祁容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祁容玉视线从祁泽脸上扫过,回答道:“燕王殿下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明白。”

    梅应雪目光淡淡,拢袖站在一旁,并未见礼。

    “不明白?”连珩眼神一转,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不是抓了个人么,将人交给本王。”

    祁容玉为难道:“这……”

    她的目光并未看向梅应雪,似是犹豫着如何解释,但这片刻的踌躇已经足够解释一切。

    那男人一直由祁容玉带来的人看守,连珩这么说便是意味着他已经扑了个空,随之意识到梅应雪今日设宴邀请祁容玉的真正目的。

    祁容玉既然已经赴宴,却又安排了既是义弟又是亲信的祁泽向连珩传递消息,她的心思在在场所有人之中最为堂而皇之的,却又是最为合理的。

    她来赴宴是应约,作为银钩城来的侍者,议谈本就是她的目的。

    而知会连珩则是在礼数上做到了毫无纰漏,风津的这一尊大佛她并不想得罪。

    进可攻退可守,无论结果怎么样,她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梅应雪道:“王爷想做什么?”

    连珩道:“明知故问。把人交出来。”

    梅应雪看向连珩,开口道,“此事由我全权督查,王爷大可放心。”

    二人的眼神在半空短暂的交接一瞬,电光火石间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在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了对方的算计,厌恶地撇开了眼。

    那些信件上的笔迹和段小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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