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蛮牛（4） (第1/1页)

    那牛JiNg嘶声怒吼，牛身上半人回身抡锤，却连云水凝衣角也碰触不到。云水凝见他已无法逃脱，先替八个年少汉子一一割开绑缚，吩咐他们回村。长富、长贵两兄弟带头跪下与云水凝磕头致谢，云水凝扶了几人起身，又因未出村时两牛JiNg有一年半载之後再来的话，嘱咐他们回去传话全村，另迁新居。八个年少汉子又相谢一番，匆匆去了。

    云水凝走到那牛JiNg牛身一侧，问道：“你到底是人是妖？”

    那牛JiNg斜着眼珠看他，并不作答。

    云水凝道：“原来你这牛身并非全是刀枪不入麽？”说着一刀又往它牛背上刺去。

    那牛JiNg半人忽地转身，对了云水凝将左手卧瓜锤砸出。云水凝身子一偏，便即闪过，笑道：“还有一只锤子，扔是不扔？”他知牛JiNg决不甘心屈服，一直留心防备半人手中两只卧瓜锤。

    那牛JiNg气喘愈加粗重，显示气极。

    云水凝笑道：“你自何处来？还有多少同类？”说着向半人身前移过两步。

    那牛JiNg半人右臂猛地横抡，手中卧瓜锤疾飞而出，直击云水凝前x。哪知云水凝本是故意诱它，只见它半身向左微微一转，知它便要发难，双腿贯力。待它右臂抡出、收势不及，才倏然横移闪至牛身一侧，那锤自是击他不中。

    云水凝又走回半人身侧，哈哈一笑，道：“这次两只锤都没了，你还有什麽法宝？

    那牛JiNg只是怒瞪双眼瞧着他，口鼻中粗粗喘气，仍不答言。

    云水凝将钢刀举在身前，道：“我这把刀，虽不太快，也不太慢。若要砍你两只手、两条胳膊，自问也一刀砍得下。”说着叹一口气，接道：“只是本大王夜里清梦为尔等所扰，又陪你两头蛮牛玩耍了这好一会儿，身子倒也有些乏力。若是一刀砍不下你一只手或一条膀子，只能再补第二刀；若第二刀还是砍不下，那就只能再补第三刀；若第三刀还是砍不下，那就只好慢慢割了。”

    那牛JiNg眼中露出恐惧之sE，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麽路数，竟敢惹到咱们头上？”

    云水凝奇道：“怎麽你们妖JiNg也知道问人路数麽？你倒是先说说你的路数，没准儿我听了之後害怕，也就不敢得罪你了。”

    那牛JiNg神sE略宽，道：“我们便是……”就在这时，忽听前路隐有蹄声响起，踏地之声交杂，数目不止一二。

    那牛JiNgJiNg神一振，面有喜sE，立时便要张口高呼。云水凝双目凶光一迸，手挥处，牛JiNg人头便已落地。侧耳倾听蹄声，似是去往远处，正要追上去查探，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牛JiNg屍身，提了刀在上面又割又刺，直出了七八刀才停下，点点头，循着蹄声向前路追去。

    原来这牛JiNg全身便只後GU处其坚如铁、刀不能伤，其余各处尽都如常。而牛JiNg身上半人心口受创而能不Si，当是牛身腔内之心完好之故，两只牛JiNg半人半牛，本应各有两颗心。想通此节，心内疑虑自已消去大半。

    快步疾奔了一阵儿，已能见到前面数十丈外果然小步奔着四只牛JiNg，每只背上亦各负着上绑之人。略略辨识了方向，知道四只牛JiNg方才应是自西南上过来，这时正向着东北方去，一心想探查它们来历，便遥遥跟着。

    慢慢奔行二十余里，沿路见了十几间破屋，俱都风蚀雨侵得不成样子，早荒废久了。想到已Si二牛说的“前路再无人迹”之语，猜忖此处原应是个小村，如今荒弃，必是为这些牛JiNg所扰，村民或是已向远处逃难，或是都已遇害。

    又奔两三个时辰，天边渐亮，曙光徐至。四只牛JiNg跑了一整夜，却未稍作停歇，仍旧小步向着东北而奔。云水凝一路跟了七八十里，身上衣衫早为热汗Sh透，双腿愈感少力，虽因久惯走路，双脚并未磨出泡来，但想如此终非善策。

    只是实yu查明这些牛JiNg妖洞巢x所在，只好强打JiNg神，奋力跟上。一路上时见荒村空镇，亦尽残垣败瓦，果是不见人迹。堪堪追至近午时候，四只牛JiNg仍无稍停之意，自己却是疲态愈重，空腹如烧。

    正觉追不下去，遥望四只牛JiNg掠过前路几株矮树，各都伸手拉下几条枝来，横在面前摇晃。赶到前面一看，却是数株莺桃，四牛拿了几条树枝在面前摇晃原是将果儿往嘴里捋吃。见那些果儿熟得正红，忙也拽了几枝下来往口里揪。

    如此吃了六七十颗，身子稍壮，望见四只牛JiNg已进了前面一座密林，恐跟丢了，忙又拽下十几枝来cHa在腰间，急追上去。进了林中，只见古树森森、横枝交盖，直遮蔽了天日，愈往里去，愈是Y冷。此时再见不到四只牛JiNg身影，幸好还能隐闻蹄声，只快步跟着。

    在林中穿行个多时辰，忽然听到南面似也有蹄音传来，停下侧耳细听，那边蹄声愈加清晰，似正向着前面四牛走近。过了一会儿，两方蹄音并在一处，一道前行。不由得心下叫糟：“我追了了这一路，早已又累又饿，以致思转不灵，一心只想着探查这些牛JiNg妖洞，却不想它们同类必不会少。这时前面不知又有多少头牛，如我现下这般乏力，连救下那些村民也难了！”

    虽如此想，却不Si心，仍想追上前去瞧瞧，到底自己是否可与一拼。耐着力气赶了盏茶时候，前路愈见光明，想是森林便要走尽。再走少顷，果出了林，前路却为两座巨大山T阻住，见西北处有两只牛JiNg正转入口中，心下微一惊喜：“难道此处便是妖洞？”

    回入林中，将腰间cHa的莺桃尽数吃了，靠坐在一棵树下歇了歇，起身向西小心走去。他要查探妖洞，恐那口外有守卫把护，是以只在林中潜行过去。到了方才那些牛JiNg转入处，心中不觉微凉，原来那口却是道大山G0u的入口，并非牛JiNg妖洞，且内中只有乱石，不生一棵草木，若是冒然进入，真不知会遇上什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