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蛮牛（5） (第1/1页)

    略略思想一番，只觉已走了这许多路，若然在此折回，实不甘心，侧耳听了一会儿，不闻有何动静，将刀挺在身前，向山G0u内走进。不想走了半晌，却是无事发生，一直走了下去，直有十几里路，方才走出。放眼一望，心内更觉冰冷，原来G0u外竟是一片广阔平原，连个尽头也无。

    望望日头西斜，天已向晚，身上疲累不堪，又失了那些牛JiNg踪迹，不由xiele力气，一跤仰倒草地之上。看着天上白云飘飞，倦意蓦地大盛，立时便要沉沉睡去。正在将睡未睡之际，忽听大山G0u内隐有繁杂蹄声传来，心内明白又有牛JiNg前来，且数目不少，怎奈双目胀重，如何也难张开，头内亦是昏昏蒙蒙，再难有一丝清明。

    蹄声愈加趋近，云水凝猛地一张眼，低喝一声，拖起钢刀便往左臂上一划。登时睡意去了大半，翻起身来直向左首奔出十数丈远，撕了一角衫布将伤处裹起，蹲伏在草中。不一时，山G0u口处果然奔出一群牛JiNg来，个个背上搭负着上了绑的人，云水凝於草隙间瞧去，直有十三四只模样。

    一群牛JiNg停下脚，只听其中有两三个笑道：“过了这石道G0u，便走完一多半路了。”

    又有牛JiNg笑道：“等咱们将这些人丁带了回去，大王少不得又要大排饮宴，着实做番犒赏！”

    一群牛JiNg俱都大笑道：“不错，不错。”

    忽听一只牛JiNg“咦”了一声，道：“怎麽有血腥味？”

    另一只牛JiNg笑道：“我也闻到了。那必是有哪个人丁不老实，被砸碎了腿脚。”

    一群牛JiNg哈哈大笑中，呼哨而去。

    云水凝长长出了口气，待众牛去得远了，坐起身来，将伤处揭开，自怀内m0出灵花澄露，倾了一些上去，心内思索：“这些牛JiNg却还有个大王……他们说路已走了大半，那麽余路也尚要走上一天的光景，如此我也不必再追了……便能去到妖洞，也是多半有去无回。”

    待伤处固合，走到山G0u口处听了一阵儿，听不到蹄声，便又入内顺路回行。方走过一二里路时，颇为担心会与多只後来牛JiNg偶然遇上，心里便大致盘算处一个法儿来，以便当真遇上，也好随机应变。

    估m0行至里路时，果听前路蹄声杂遝，当有十数只牛JiNg模样。深深x1一口气，抖擞一番JiNg神，将刀上血迹使力在长衫内侧抹了抹，大模大样仍往前走。不一刻，与那群牛JiNg互相望见，大略看去，确是十五六只之数。

    这群牛JiNg猛地望见前路有人迎面走来，俱都微吃一惊，各自放慢了脚在那里交头窃语。起初大都说是逃跑人丁，及後一想不合情理。又见那人也在望着自己一方，毫没吃惊怪异模样，都猜不透这人来历，便各商量向前围住盘问。

    云水凝见这群牛JiNg缓步走近，渐成一字散开，将去路拦住，面上虽有戒备之sE，却都未将牛肩上双锤cH0U出，知道此计多半能够见效，抢先说道：“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几只小牛这样慢行，不嫌懈怠麽？”

    一群牛JiNg各都面面相觑，不知来人是甚身份，竟称呼自己一方为“小牛”，大有居高临下之势，又听他话中所说，似还知道自家所在，便如同道交好一般，一时谁也不敢上去围他。但终是不能丝毫无疑，其中一只道：“朋友是谁？可是识得咱们麽？”

    云水凝嘿嘿冷笑道：“你叫我作‘朋友’麽？恐怕辈分上还差了些。”

    那牛JiNg眉头一皱，道：“阁下到底是谁？我叫你一声朋友，那是对你客气，你不领情也罢，怎倒恶语相向？”

    云水凝冷冷道：“我与你家大王九拜之交，自与你家大王是朋友，你却也来叫我‘朋友’，难道你想与你家大王平起平坐不成？”他此时气力虚脱，一人决杀不退这多牛JiNg，本是要蒙混而过，又不屑将自己说成与那牛JiNg蛮王一丘之貉，是以胡乱编排字语，将“八拜之交”说成“九拜之交”。

    一群牛JiNg听他说竟系自家大王至交好友，都觉不对，但也不敢冒失反驳，先前说话那牛JiNg听他指摘自己yu与大王平起平坐，更是害怕得紧，忙道：“我并非此意，阁下千万莫要玩笑！”

    另一只牛JiNg忍不住问道：“阁下既是我家大王九拜之交，怎麽我们没从未曾听大王说起过，也从未见阁下到过我家洞府？”

    云水凝冷笑道：“你这小牛好没心智，试问你家大王平日里所行所思，难不成还要向你一一禀告过麽？你从未见我到过你家洞府，只是因你福薄缘浅，前日我还与你家大王同室饮酒，你现下才行回转，又怎能看见？”

    又有一只牛JiNg问道：“阁下可能说说我家大王生得何种样貌？”

    云水凝笑道：“你家大王生得可要b你威武多了。”

    又有一只牛JiNg问道：“阁下可知我家大王是叫什麽名字？”

    云水凝怒道：“放肆！我与你家大王平辈论交，你们区区小牛竟敢如此大胆无礼，在此将我留难盘问。好，咱们一道回去，我非叫你家大王给我评理。看它不扒了你们牛皮下来！”说着便要转头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