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葬礼 (第2/2页)

到快乐，她觉得她的不安怯懦自卑罪恶哀伤都正在蒸发，她要成为凤凰，她要蜕茧，她要获得新生。

    最终她被一GU不知名的力量拉住了。火已焚烧殆尽，她坐在灰烬前，看到一只烧成焦炭的鸟类屍T，泪流满面。

    醒来的时候易安m0m0脸颊，唯恐上面残留些许Sh意。她起身走出房间，接近中午了，许yAn不在家。他最近常常不在，去学校写论文了。他和张晚星毕业之後都进了原学校的硕士班继续读研究所。成天待在图书馆里，不然就和其他同学讨论论文。

    想了一想，易安决定去学校找许yAn，她突然很想他。

    打电话给许yAn，他说他跟张晚星在之前的教育系系办讨论论文。

    易安听见张晚星的名字一愣，想起前几个礼拜在餐厅的相遇，恍惚间又看到了蓝翅膀的蝴蝶和陈允希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不要我回去载你？」

    易安笑道：「那我直接叫你回来还b较快，我搭车去吧，我去找你。」

    「好，那你出门小心。到的时候你直接进来就好，我帮你开了门，记得在哪吧。」

    「记得的，你大学带我去了好几次。」

    「那我等你。」

    「嗯。」易安的声音里有甜甜的笑，见到许yAn时特有的笑。

    但这笑很快就消失了，变质了，挂在唇上抖抖颤颤的。小丑的微笑。

    易安站在教育系系办的走廊上，走廊列了几座窗户，窗帘是浅蓝sE的，映的玻璃也是半透明的蓝sE。透过两层玻璃看出去的世界有些歪歪扭扭的，像反S在凹凸镜上，总觉得有些荒谬。

    许yAn和张晚星在教室里，大概是讨论累了在聊天。边聊天边笑，笑的那像开怀，彷佛世界上没有这麽有趣的事。易安隔着窗看着里面的世界，赶忙把嘴角颤颤巍巍的笑撤下来，觉得自己像闯入异世界的外来者，与那些笑容、欢快的气氛、明亮的教室格格不入。明明她该是那个世界里的人，就像写一样，明明她才是作者。她看着许yAn的笑，隔着玻璃以为在看一出Ga0笑舞台剧，觉得匪夷所思。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吗？她明明看过许yAn的笑很多次，却觉得这个笑跟她见过的笑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不知道，也许是我的问题。她想。

    许yAn看见她了，站起身，朝她走来，笑意朗朗：「你来了。」

    「嗯。」

    「易安学姊来了啊。」张晚星笑着打招呼。易安不置可否，她叫她学姊，她早毕业了，况且她又不是他们系上的。她隐隐约约地把自己隔了出去。

    许yAn帮她拉了张椅子，紧贴着自己。

    张晚星又道：「刚刚我们还在聊说之前你不是常来系办找学长吗，那时候系上的人不知道你们交往，有个同学觉得你可Ai想认识，跟许yAn哥们似的掏心掏肺讲了一通，差点没被他揍。」

    许yAn在一边连忙道：「别说了，多久以前的事了。」

    「真假，我都不知道，笑Si我了。」易安说罢，彷佛要证明真的很好笑似的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的虚无。她不觉得这种事有什麽好说的，那个人觉得她可Ai？那是因为他不认识她。

    「那场景真的超荒谬。」张晚星意犹未尽的笑着，樱桃红的唇卷起一个爽朗的角度。许yAn也在笑，满室的笑，在教室里烨烨生辉，一副光明磊落。

    易安觉得不自在，他们笑得太光明了，衬的方才站在走廊的她顿时晦暗了起来。她很快就忘记自己站在玻璃前在想些什麽，但那些想法虽然失去了实T，影子却还在，把她綑绑起来，她觉得那些影子像面目可憎的自己。

    许yAn顺着刚刚的话题道：「不要只说我，你之前不是喜欢一个学长，结果还Ga0错人家名字，笑Si我了。」

    「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他应该姓王，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就很像姓王的吗？」

    「什麽逻辑？姓什麽有特殊长相是吗？」许yAn调侃道。

    「不是啦，就觉得他适合王这个姓。」

    「那你觉得你适合姓什麽？」

    「我姓张，你的话大概适合姓智名障。」

    「谢你喔。」许yAn笑道，转向易安：「说我是智障呢，怎麽办？」

    易安正觉得cHa不上话，像被忽略一样。於是许yAn转过来时赌气道：「本来就是。」

    张晚星像得到支持一样马上接道：「看吧我就说，连学姊都不帮你。」

    易安话一出口马上後悔了，就知道张晚星会这麽说，不该顺着她的。彷佛自己是个外人，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思及此，易安心情更差了。

    许yAn注意到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打圆场似的笑道：「行行行，都给你说好啦。」他捏捏易安的手，挑起一边眉毛对她道：「要不要去买杯饮料？」

    易安摇摇头。

    「那陪我去买好不好，我想喝。」许yAn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对她眨眨眼睛。

    易安这才意识到他是想找个机会和她单独出去，正要开口，却被张晚星抢先了：「要不我去买好了？许yAn你想喝什麽？」

    「没事。」易安笑笑，自顾答道：「我跟他去买好了，我突然有点渴，顺便去看看有什麽好喝的。」她知道张晚星是一番好意，怕她不想去，才决定自己跑个腿，但她不能让张晚星去买，她才是许yAn的nV朋友，她不想让张晚星帮他买饮料。

    「那好，拜托你们了，能不能顺便帮我买杯红茶？」

    「好呀。」易安微笑道。

    出了教室下楼，许yAn停下脚步。「怎麽了？不开心？」

    「没呀。」

    许yAn拉着她的双手：「是不是我刚刚只顾着张晚星说话没顾虑到你？」

    易安沉默了一阵。「不是，是我的问题。」张晚星人很好，热心也善解人意，从她进教室後也尽量的想拉她说话。是我太差了，易安想着，我有什麽好不开心的？令人生气的是我吧？尴尬也是，cHa不上话也是，还想怪谁？

    许yAnm0m0她的头，笑笑：「怎麽就是你的问题了？是我只顾着跟她聊，忘记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他捏捏她的脸：「我下次记得，笑一个好不好？嗯？」

    「r0U要被你捏松了。」易安拨开他的手，觉得许yAn太温柔了，温柔到她想哭。她勉强笑道：「好啦，别说这个了，买饮料去。」

    「真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啊。」

    「少来，我都看出来了，电影里面说nV生说没有就是有。」

    易安快走几步，听见这句话笑了出来：「你信啊？」

    许yAn追上她，牵起她的手：「我只信你。」

    许yAn的手很暖，大大的手掌裹着她微凉的手，那GU热度似乎要从指尖传过来，熨烫到心底，把心底的皱褶都抚平了。

    两人前方是一条绿sE的小路，苍苍的树，郁郁的草，路有些蜿蜒，望不到尽头。易安牵着许yAn的手，产生出一种错觉，彷佛他们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走下去，她再也不用担心前路茫茫，因为身边的人会一直陪她走下去，走到世界尽头，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昨晚的梦里她葬送了自己，现在她只剩下许yA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