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秋色_映红秋s 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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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红秋s 三章 (第1/5页)

    「泰,来,替娘拿个菜篮。」一个衣着平凡的妇人,将身後装着慢慢菜叶的竹篓交给一旁的小男孩,而後拿起手上的锄子,小心的挖起地上的野菜来。

    他们每天都必须做这个工作,在山上摘些药草、野菜来,之後将药草背到山下的药舖去卖,换个几子,买个东西,就这样连着挖到的野菜过活,晚上还必须接点针黹工作,日子虽然清苦,但母子两人生活起来,倒也还算惬意。

    他拿着与他身子差不多高的竹篓,可一点也不感到勉强,一双灵动的小眼还有空替一旁的妇人寻找着,看看有没有其他值得挖的东西。「娘亲,你看,有松鼠耶!」他指着两人头顶上,横亘於两边山壁的树g上,有只毛茸茸的松鼠,正东张西望的,不知寻找着什麽。

    「瞧你大惊小怪的,那不是常常见到吗?」妇人平淡素雅的脸庞噙着一抹笑,温和的望了男孩一眼,而後将手上的野菜拔起,拍去根上的泥土,将之装进竹篓里。

    「娘,那个能不能吃?」男孩眼尖的指着不远前的树下,有着几株白净的菇类。

    生活在这里这麽久,整座山东挖西挖的,对於这些花花草草也该有些认识,至少不会将那种sE彩鲜YAn的菇摘来吃。

    「我看看去。」妇人拍拍身上宝蓝衣裙,迈开绣鞋往那树下走去。

    男孩背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竹篓,也跟着娘亲走近。

    妇人仔细端详,直到上头确定有虫子啃食,才敢用手去触碰,「好像可以的样子,虫子在吃,应该不至於有毒。」她笑了笑,朝後头的小男孩招了招手,「来,你来摘。」

    男孩将竹篓放在地上,用手轻捏住白菇根部,而後轻拔起,「还满大朵的耶!娘亲,你说这样子像不像羊啊?」他再拔下一株,双手拿着白菇把玩,还放在头上,学着羊叫,逗得妇人发笑。

    「好啦!都多大还不正经?」妇人轻拍他的手,慈Ai的眼中全盛着对儿子的宠溺。

    「嘿嘿,挺有趣的嘛。」男孩将白菇给放到菜篮里,再摘了一朵大的,「娘,小的摘不摘?」他指着最後一朵如指头般大的白菇。

    「不用,下次再来说不定又长成一片了呢。」她将锄子给搁在竹篓旁,男孩将手上的白菇再装进篮子里,「看样子今晚可以加菜了。」

    妇人背上竹篓,正打算继续前进,男孩拉拉她的衣裙,「娘,你说爹为什麽从没回来过呢?」折了一支白芼,放在手中把玩,他仰着脸边问着。

    这一直是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以前娘总推说他小,还不懂得,可是现在,他可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呢,娘也该告诉他实情了吧?

    「这个……泰,娘老实跟你说,你爹在娘亲刚生下你之後,就从军去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差人捎口信回来……」妇人拍着男孩的肩膀,带着沧桑的脸庞染上点点忧伤。

    「那代表什麽意思?」男孩眨眨眼,很天真的回问。

    「可能……可能爹已经又到了更远的地方去了,很忙,没时间差人捎口信吧?」妇人望着遥远的天边,许多年了,自己丈夫如何,她也是心知肚明的,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是……她望着身旁的男孩,至少她,还有儿子……

    「多远啊?」男孩继续追问,看妇人的脸sE有些古怪,他再追加一句,「有天山这麽远吗?」虽然他也不知道天山在哪,不知道天山离他们有多远,可是老是听人说天山很远,他想,会不会爹亲真的就到天山去了,忘了回家的路呢?

    「欸,应该是吧。」妇人点点头,继续带着男孩往前走去。

    「他怎麽没想过回来看看泰儿呢?我今年已经九岁了呀,铁定跟他之前看的不一样呢!」男孩一张天真娇憨的脸上有着些许骄傲,挺了挺x膛。

    「说到这个,算算日子……」妇人屈指算着,「今儿个是泰儿的生辰,瞧我都忘了呢。」她搭着儿子的肩膀,低柔的说:「等等你就先在家里等娘亲,娘亲今儿个把药草卖了,去换点东西回来给你庆祝生辰,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啊!今晚过我的生辰。」男孩高兴的跳起来,往前奔去,又叫又跳的,弄得妇人大笑。

    这孩子……

    掬起寒冷的清水,不贪图享受的他一向坚持以冷水洗脸,夏日如此,冬天亦如此。

    幼平将沾Sh的脸用巾子擦乾,看着清水,那张带着伤疤,冷酷刚毅的脸庞映照在铜盆里,不禁让他回想起昨夜点点……

    昨儿晚刺伤映彤的他,又何尝好过?他不过是个连亲生爹亲都没见过的可怜人。

    谁无父母?谁不想有疼Ai自己、让自己可供依靠的爹娘亲?可他没有!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就算他想祭祖立祠堂,也无从立起,因为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爹亲,自己除了知道他给了他姓氏,流着他身上的血Ye之外,他对他一无所知,娘从不说,从不!

    他只能从以往的往事,推敲出,自己的爹亲也很有可能葬身在沙场上;而现在的自己,与他的爹,正冒着同样的险,随时一个不留神,他也必须Si在战场。

    就因为如此,他不要娶妻。

    因,他不想让他的孩子也尝到不知道自己身世的痛苦;不想让他的妻跟娘亲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为了等待那已战Si沙场,永远也无法回头见妻儿一面的丈夫;不想让自己的妻以泪洗面,泣不成声。

    他不要再看见自己心Ai的人为他伤心,他知道伤心,有多令人难过,因为他见过,也曾经实际尝过。

    这是当初他不希望再见到她的原因,在她娇YAn笑花的背後,仍然隐藏着一个因至亲亡故,而伤心不已的心,那跟他,太像太像,会让他轻易想起前日种种;即使那已经离他足足十四年……

    失去亲人的痛,不管用多少时间都无法冲淡。轻轻抚上脸上这道淡浅伤疤,他想,心底的伤,如同脸上这道伤,永远不可能被抚平。

    就因为这道伤深刻而隐晦,他才会在听见「祠堂」二字之後,起了如此大的反应;他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伤害她的,既然知道自己与她都有着相同遭遇,他又怎会故意伤害她?可是当下,他无法冷静,无法思考,彷佛以前的往事又re1a辣的涌上心头、历历在目,让他每次想忘记了,却又再次被清楚唤醒。

    「主子……你已经醒了啊?」周霖打开房门,出声叫他,才发现那个男人,正站在铜盆前,双手倚着盆,不知道在发什麽呆。

    透过早晨微亮,他张大眼睛,往全然未点灯的内室走去,「主子,时间差不多了,今日可是要出征了啊。」他虽然不知道幼平究竟在发什麽呆,可是他还是必须善尽下人的责任,好好提点他一番。

    幼平没有像往常一样,淡淡轻应着,反而说出一句让周霖颇感意外的话来,「她……还好吗?」

    「你是指映彤姑娘吗?」哦?主子还是会在意的嘛,不说还好,提到这个,周霖苦着一张脸,「昨晚小的是还试着去看看啦,可是却给采亭给挡在门外,所以现在小的只知道姑娘她仍然昏睡着,不知道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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