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你发现以前（29）（下） (第1/1页)

    29.下

    只是她才要按下通话键，却是听见洛璟奋力的喊住高正皓的声音…

    「高大哥，抱歉…」

    「请你再给顾沛羽一个机会，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问题，请你放过她，请你…」

    「拜托你了，只要让她可以再演戏就好，就算是临时演员也没关系，拜托你，只要你答应，我什麽事情都愿意做…」

    拿着手机的沈东冬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洛璟不住拜托的声音，千篇一律的台词，像陈腔lAn调的连续剧剧本，沈东冬听着，一字一句，没忘记这不是连续剧，也没忘记她的眼下是现实，她站着的位置是人生。

    听着这一切的沈东冬没有动作，没有离开，虽然站在远处的她看不清洛璟的身影、看不到洛璟脸上的神情，沈东冬只能听，只能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听着洛璟的挣扎。

    尽管那挣扎是那般无力、无用，如同困兽之斗。

    沈东冬抿唇，这才发现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洛璟向人道歉、求饶…，多讽刺？想着这些的沈东冬无疑也想起，当年，洛璟因为高正皓而被调去行政组的时候，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曾说过。

    据说，从头到尾，洛璟只是说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她不想帮高正皓做这种肮脏事，是她、都是她…。

    ──都是她，跟顾沛羽没有关系。那时，洛璟是这麽说的。

    想起这一切，沈东冬拧眉，她吁了口气，长长的，或许，是因为太多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是吗？

    在洛璟那不住的拜托声里，沈东冬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那些她在夏凝儿那件事以前，一定会出声阻止的话语…

    听着那些，一字一句…

    沈东冬始终听着，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结束。

    最後，在高正皓的脚步远去的声音里、在洛璟说不会放弃的坚持声里，沈东冬终究是搁下了手机。

    然後悲伤的发现，这似乎是她眼下可以为洛璟做的唯一一件事。

    ----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麽？」

    下班前半小时，洛璟收到顾沛羽的讯息。

    对洛璟而言，待在行政组或许有一个好处，就是她总算能预估下班的时间，总算有可能在天还没有暗去的时分，走出飞擎娱乐那矗立在繁荣市区的华丽大楼。

    看着那讯息，洛璟抿唇，顾沛羽问她晚餐想吃什麽的讯息总是那麽准时，像拿着手机等着要发这封讯息已经等了很久一样。

    洛璟脸上不自觉的搁上了笑意，柔化了她严肃的神情，甚至，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发生在那条化妆间走廊上的事情，好像都已经跟着那笑容被淡化了一样。

    「卤味吧，好久没吃了。」打开手机，洛璟回传。

    才回传，她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顾沛羽很快地回了讯息。

    「蛤…，你不吃我煮的喔，前几天吃盐sUJ、昨天吃面线，最近我们吃得很不健康欸。」

    「不想你累，简单就好吧。」洛璟又传，「我只想跟你好好吃顿饭。」

    顾沛羽传了个表情符号，吐舌头的脸，「吃饭就是得好好吃啊，要怎麽不好好吃饭？你很好笑。」

    「我要王子面跟米血，再加一份青菜吧，青菜随便你点。」

    「知道了，好的好的。」

    收到顾沛羽的讯息，洛璟关上了手机，心思暂时回到她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没忘记，今天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得收尾。

    处理完之後，她关上电脑，关上电脑前，还是注意到电子信箱里那封标注重要记号的邮件。那封邮件，前头跟着很长一串纪录，纪录信件的来回，前封信、前前封信，太长太长的纪录，让信件不像信件，更像是在对话。

    当中，最早的一封信，是几天前，她让顾沛羽替她去买盐sUJ的时候寄的。

    收件者，是当年带她入行的那个制作人。

    信件的内容很短，无非是拜托，问制作人有没有办法，帮忙给顾沛羽一个机会演出，她可以去向高正皓求情、什麽事情她都愿意做。

    那制作人很疼她，却没有很快回她信，那等待的时间漫漫，洛璟并不意外，知道制作人在考虑，已经庆幸，他没有立刻就拒绝她。

    还好最後，他还是回了她信。

    小洛，台湾的演艺圈现在暂时是没有办法了…信件里，制作人最後告诉她，你先去求高正皓吧，剩下的，我尽力…，但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如果顾沛羽够有名气就算了，现在这状况，可能真的没人敢为了她得罪高正皓。

    更不用提…，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夏凝儿跟沈东冬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听说还找了个烟雾弹叫杨瀚的来遮掩夏凝儿的X向…，总之，就算她今天有戏可以演，台湾现在社会还是很保守，爆出来也会很麻烦…

    我是说太多了。说归说，不管结果如何，我帮你的忙，你行政组的事情就得好好做，检讨报告的事情我听Tony说了…，小洛，听我一句劝，你得往上爬，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也才不需要为这种事情低头。

    在行政组有什麽关系，以你的能力，一直往上升，等熬上了电视部经理，你想参与电视制作有什麽问题？你还能推翻我们制作人要拍什麽…，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高正皓那种人，也不敢轻易的欺负你。

    你得坚强。不要让我失望，也别让你nV朋友失望，好吗？

    制作人说，最後一封信的结论。洛璟看清楚了，看得很清楚，去求高正皓、台湾演艺圈可能真的没有办法，还有，她得往上爬。

    她得往上爬…，在她最不擅长的行政组里，做那些枯燥乏味、自己毫无兴趣的工作，然後，想尽办法的往上爬。

    为了保护自己，嗯？也或许，是为了有一天，更能保护她身边的人…

    对，她做得到的…，应该说，她得做到。

    她早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是吧？

    现在，就连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成为了顾沛羽继续演戏的绊脚石。

    绊脚石、赔钱货…

    「你在想什麽啊？」

    洛璟低眉，这才从思绪中回到现实，眨眨眼看清，在这一下午的纷纷思绪中，她是已经回了家。

    洛璟正想，有双筷子偷偷埋进了她的卤味里，偷走她一块米血。

    她抬眸，是顾沛羽。

    「今天工作很忙吗？看你回来之後就一直在发呆。」顾沛羽一眼无邪，笑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