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深海番外】 (第3/5页)

天她从爷爷口中得知他与父亲的那段过往，知道了〈ISwear〉这首歌对爷爷的意义，也明白父亲之所以不肯再拿起吉他，是因爲不想伤害爷爷的心。

    「你爸爸还在台湾念大学时，有一次我住院开刀，昏迷不醒，他找了一个nV孩子到医院弹吉他给爷爷听。我醒来後，立刻把她轰出去，当她听到我辱骂你爸爸，不客气地跟我大吵一架。那时我认爲你爸存心要气我，所以故意做这种事，後来才领悟，你爸是清楚爷爷心里的遗憾，才想用这种方式抚慰我。不管是他最喜欢的吉他，还是他的梦想，全是爷爷b他放弃的，而你爸到现在都对我没有一句怨言。如今爷爷有多後悔，就有多庆幸你爸爸没有因爲我带给他的伤害，让你走上相同的路；我是因爲想起当年爲你爸爸挺身而出，出言教训爷爷的那个nV孩，才把黎安你找来，希望你也能像她一样，看到爸爸受委屈，就勇敢爲他站出来，一直支持着他。」

    唐黎安抿紧唇，眼眶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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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的话，让她对当年弹吉他给爷爷听的那名nV子产生强烈好奇。

    「爲爸爸挺身而出的那个nV生，爷爷记得她是谁吗？既然是爸爸特地爲爷爷找来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吉他手吧？」

    「嗯，很厉害。那孩子弹出的音sE非常触动人心，听了会心酸寂寞，会想流泪，所以爷爷印象很深刻。那时我会忍不住对她发这麽大的脾气，就是因爲她弹的吉他，轻易就g起爷爷最不愿面对的伤心往事。我记得她的吉他声，却不记得她的长相跟名字了。」

    「她是不是叫丁凯岑？」唐黎安有点紧张地探问。

    「不知道，爷爷真的没印象了。」他露出苦笑。

    心想拿出丁凯岑的照片，爷爷大概也无法认得，最後唐黎安取出手机跟耳机，找出小海吉他独奏的音乐档，帮爷爷戴上耳机，让他亲耳听听对方的演奏。

    唐爷爷专心聆听耳机里的吉他声，久久没有反应。

    尽管他始终没说话，唐黎安还是从爷爷当下的怀念神情，以及他微微泛红的眼睛，确定父亲当年爲爷爷找来的人，就是丁凯岑。

    「爷爷。」唐黎安轻声问他，「您有没有想过，把您今天告诉我的话，亲口告诉爸爸？让他知道您其实能明白他当年的用心，如果我是爸爸，我会很想听到您对我说这些话。」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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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就像我希望被爸爸肯定，爸爸一定也非常希望可以被爷爷肯定。」唐黎安语气笃定。

    唐爷爷看她许久，最後阖上眼睛，深深吐一口气。

    「爷爷竟然想不起上次肯定你爸爸，是在什麽时候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彷佛是在对自己说，「你说的对，爷爷应该要这麽做。」

    说出这句话的唐爷爷，隔天清晨就过世了。

    送走爷爷的那天，唐黎安站在神sE黯然的父亲身边，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她发现自己并非全然是爲了爷爷而哭。

    父亲永远无法亲耳听见爷爷对他的道歉和感谢，这一点最让唐黎安心痛。

    知道父亲愈多的过往，往後看见父亲的笑容，她都觉得无b寂寞，无法不爲习惯牺牲跟放弃的父亲感到心疼。

    她想更了解父亲，想亲眼看见父亲走过的路，知道曾经在他眼中的风景，也想知道他心中所有的遗憾和眷恋。

    「所以黎安你来到这里，是爲了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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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少nV的叙述，白修棋过了许久才开口：「你想知道丁凯岑的事，也是因爲他？」

    唐黎安点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轻轻握着，「我想确定丁凯岑是否就是爸爸的前nV友？也想知道爸爸会那样珍惜她的所有唱片，是不是因爲对她仍有眷恋？本来我几乎相信就是如此，可没想到爸爸的前nV友并不是她，所以我现在有些困惑??」

    白修棋将少nV苦恼的神sE收进眼底。

    「倘若你父亲的前nV友真的是丁凯岑，而你父亲也真的还对她难以忘怀，黎安你想怎麽做？拜托她回到你的父亲身边吗？让你爸爸跟丁凯岑破镜重圆，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

    唐黎安被问得怔住，一时半刻没有作声。

    「我想让他回去那片海。」

    她发自肺腑轻声回：「爸爸说他以前最快乐的时光，是在那里度过的，所以我也想亲眼看看那个地方，想在曾经带给爸爸快乐的地方生活，跟爸爸拥有共同的记忆??但是否让丁凯岑回到爸爸身边，我其实也不知道，因爲我并不晓得他们的过去，连他们有没有相Ai过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让爸爸回到他最快乐的时候，那就好了。」

    白修棋轻轻叹息一声。

    「他们确实相Ai过。」他不带起伏地回答，「你爸爸跟丁凯岑的过去，我很难用简单一句话跟你解释清楚。你爸爸年轻时确实Ai恋过她，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最後无法走到一起。就小白叔叔的角度看，他们是在错的时间遇见对方，并在错的时间重逢，又在错的时间Ai上彼此。」

    唐黎安表情呆滞，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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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就算你爸爸到现在都还珍藏着跟丁凯岑有关的事物，小白叔叔也不认爲这表示他还Ai着对方。你父亲本身就是个念旧的人，他会收集对方制作的每一张唱片，可能只是出於习惯，或是对过去的缅怀，并非一定跟Ai情有关。」

    听了他的话，唐黎安不禁轻拧了下眉头，呐呐启口：「可是??」

    「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你爸爸的这些行爲，代表丁凯岑在他心里是特别的，这点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白修棋淡淡打断她，「可是黎安，从前你爸爸先是Ai上丁凯岑的朋友，然後才Ai上丁凯岑，最後再遇到你mama。要是你爸爸真的对丁凯岑特别难忘怀，我想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们是在最相Ai的时候离开彼此，这份感情才特别刻骨铭心，遗憾也才特别强烈，容易让你误以爲你爸爸到现在都还深Ai对方。然而真实的情况通常是，即使他们在最痛苦的情况下分手，还是会继续过各自的人生。这麽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一定会再遇到别人，也会再Ai上别人。你爸爸跟丁凯岑的感情，已经停留在最美好的那段时候。如果强求，很可能会让这段回忆变质。你明白吗？」

    这次唐黎安愣了更久。

    「小白叔叔，你刚才说，你觉得爸爸跟丁凯岑是在错误的时间相遇跟相Ai，对吧？」

    「对。」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错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唐黎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就算他们从前的感情，真的已经随着时间淡化消逝，那有没有可能，正因为这段岁月足够漫长，当他们见到跟过去不同的彼此，反而可以重新认识对方，甚至再Ai上对方一次？」

    白修棋在这句问话中獃住了。

    「如果他们的身边如今没有别人，或许就有可能吧？」他如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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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刚才小白叔叔也说了，无论是你爸爸，还是丁凯岑，他们都有可能在这段时间恋上别人。」唐黎安从这句话意会过来前，白修棋就慢慢举起左手，让她清楚看见无名指上的戒指，「抱歉，黎安。小白叔叔跟丁凯岑其实已经结婚了，因爲我跟她工作都很忙碌，下个月才会去公证，也还没有让你爸爸知道。」

    唐黎安表情震惊，整个人僵坐不动。

    她苍白的小脸跟耳根渐渐染上一片鲜明的红。

    「小白叔叔，对不起。」唐黎安顿失原本的沉稳，眼底满是羞愧和失措，「如果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绝不会来对你说这些话的。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当作没有听到我今天说的话。」

    「好，小白叔叔会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