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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7 庙堂之计于心,锅灶百味在手。 (第3/3页)
狗没办法很干净的。” “狗没办法,猫猫可以封窗养,不让它出去。” 宁昭同想了想,同意了:“也好,养只猫吧,养干净点,也别指望它捉耗子。” 1 “好!”他特别高兴,含着她的指尖咬了一下,“这样我们就有孩子了。” 春来弱柳新。 宁昭同还有几天才去上班,薛预泽看天气好,拉着她上山摘野菜。 春天的鲜蔬是很多的,但是两人都不喜欢葱韭藠头,倒是对《诗经》里的卷耳嫩薇感兴趣一些。 卷耳不是苍耳,是什么薛预泽认不出来,不过村里人说能吃,他就采了半个篮子;而薇就是野豌豆,刚发芽的豌豆尖最是柔嫩鲜美,宁昭同想到高汤豌豆尖,忍不住有点馋。 除此外,菊花脑、水芹、芥菜、蒌蒿、香椿,都有几簇冒头的。薛预泽喜欢香椿,宁昭同不喜欢但勉强可以接受,两人采了一小把,准备回去焯水炒鸡蛋吃。 于是,午餐就极其丰盛了。 “春日愿,春日愿,再拜陈三愿,”薛预泽看着一桌子好菜,语调悠悠地念起诗句,“一愿昭昭千岁,二愿爷爷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宁昭同瞅他一眼:“一句都不提自己?” “我太幸福了,不用许什么愿了,”他笑眯眯的,给她分了筷子,“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少年时候的梦想就是在谁都不认识我的村子里住下来。当然,村子里一定要干净,基本设施要跟上,最好还能种上很多花。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还能跟爱人长相厮守,只要衣食丰足,那我觉得我可以待上一辈子。” 1 她心里有点软:“每年几百亿从手里过,结果梦想是来村子里隐居。” “不行吗?” “行,只是没想到薛总那么质朴,好,不忘初心,”她一笑赞道,提箸,“来,尝尝春日的馈赠吧。” 过了几日,薛预泽聘的猫进门了。 是只小奶牛猫,乌蹄踏雪,脸上有个几把的形状。宁昭同一看就脱口而出几把猫,薛预泽一边笑一边阻止,结果最后还是叫成了几把猫。 几把猫性子野,成天就想往外面跑,宁昭同下狠功夫纠正了几天,这才勉强让它柔顺几分。薛预泽看着宁昭同手臂上的抓痕,有些心疼:“等猫发情了,我找村里劁猪的师傅给它做个绝育。” 宁昭同没当回事,猫活蹦乱跳的挺好,至少没有感染狂犬病的危险。不过绝育该做还是要做的,她抱着猫对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到时候给你也做一个,雄激素减少是好事,命长。” 他眨眨眼:“也不是不行,但我怕手术感染,直接就死在床上了。” 她扑哧一声:“咱俩说话还真不忌讳。” 07 1 过两天槐花开了,薛预泽采了一点给宁昭同做点心,馋得学生们嗷嗷大叫。 宁昭同才不理会他们,她的得意门生都去新郑参加春闱了,就算心疼学生也轮不着留下来的这群。 不过薛预泽手艺是真的好,这点心里放了蜂蜜,激得槐花香气更甚。她是不大爱吃甜食的,都很给面子地一一吃完,最后把盒子还给他,夸了几句宝钗越来越厉害了。 宝钗越来越厉害,不止是在做点心手艺上。 如今薛预泽的豆制品生意已经做到庆函去了,供货的也从他们夫妻两人变成了一个五人小作坊,薛预泽跟他们签了契约,让他们不能把做豆腐的方法说出去。 产能增加,销路打开,薛预泽现在每天躺着都能有二两银子进帐。两个月后,宁昭同抱着几把猫数钱,数完不免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恶的资本家。” 薛预泽扑哧一声,起身:“资本家准备给陛下做饭去了。” “……我真该死啊,”宁昭同继续感叹,“寡人带头搞资本主义,这叫什么,国家资本主义吗?” 薛预泽带着笑意进了厨房,看着小院子里争奇斗艳的夏花们,觉得这日子过得还挺有盼头的。 四月,春闱结果出来了,几个学生考得都非常好,宁昭同每天升学宴吃得应接不暇。 1 新秦的学制从小学开始,小学四年,称之为义务教育,不用交学费还有补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这个部分就需要交学费了,不过各地官学都置办了供天下人免费使用的图书馆,这就帮贫困家庭承担了大部分买书的费用;念完高中需要参加高考,即所谓春闱,通过春闱者有两条路可以走,入六大学宫深造或参加秋收过后的官员资格考试,后者也即所谓秋闱。 这几个孩子家境都一般,还是选择参加秋闱,早早入职为官吏,赚一份柴薪补贴家里。宁昭同理解,看他们略有忐忑地看来,还安慰了几句。 看先生没生气,一群半大小子轻松多了,等几杯酒下肚,还有过来攀着她撒娇的。 齐贤喝得有点多了,蹲在宁昭同膝盖面前扯她裤子:“先生……您、您为何不下场一试呢?您、嗝、以您的才学、定能一举夺魁……当今、便是女君,定、对您、青眼有加……” 宁昭同理都不想理他,慢悠悠地酌着一杯果子酒,看天边一轮明月高悬。 “先生!”齐贤拽她,“您不想去咸阳吗?” 咸阳。 是啊,那么多年没回咸阳了。 “我听闻咸阳繁华如仙境一般!” “不论是西域的果子还是东海的明珠,这世间的东西都能在咸阳找到,那该是多大的城市啊。” 1 “我只想见一见女君的风采……” “我也想,我也想!” …… 咸阳城。 那的确是个繁华城市,八百里城十方盛,四海朝归九州腾。咸阳没有的新鲜东西,在大秦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再找得到。 那不是她的家乡,却是烙在她神魂里的地方。 她的丈夫,儿女,亲友…… “先生,您真的不想去咸阳吗?” “我想去,”她回得很快,放下酒盏,微微一笑,“三年后,我会去咸阳见你们。诸君,关山路远,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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