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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醒的，他的闹钟定的是八点。

    【顾浚颐你爷爷情况怎么样？】

    徐锐看着手机，上一条消息是他给顾浚颐发的，周六上午10：53，顾浚颐一直没回消息。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如果真的情况不好，顾浚颐会发消息来请假的吧？

    徐锐翻了个身，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漱，直接去了公司。

    徐锐破天荒的九点不到就踏进了公司门，前台两个姑娘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半个包子噎死。

    “徐总！”

    “顾浚颐来了吗？”

    徐锐自己不加班，但他知道顾浚颐是个工作狂，来得最早，走得最晚。顾浚颐没给徐锐发消息请假，就应该来公司上班了。

    “嗯嗯，已经来了。”

    徐锐径直往里走，顾浚颐果然已经在自己的工位上埋头苦干。

    徐锐在顾浚颐面前站了一会儿，顾浚颐完全没发现，全副心思在工作上。徐锐是第一次见顾浚颐戴眼镜，金丝边框的眼镜显得人更冷峻了，不过再冷也没能遮住眼下一圈青黑和满脸憔悴。

    “顾浚颐，你跟我进来。”

    顾浚颐突然听见徐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时间，08：51，九点都没到。

    徐锐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等着顾浚颐。

    顾浚颐反应迟钝，愣了两秒才跟着进去。

    “坐。”徐锐看了一眼沙发，让顾浚颐坐过去，自己转身把百叶窗帘拉下来。

    顾浚颐刚坐下，徐锐直接一屁股坐在茶几上，面对着他：“你爷爷情况怎么样？怎么不回我消息？”

    顾浚颐往后靠了靠，避开了徐锐两厘米：“……不太好，我爸陪着。”

    周六顾浚颐的爷爷再次脑梗，他爷爷年纪大了，老年人的慢性病几乎全都有，做不了手术，在加护病房里住着，医生昨天晚上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但这些事情跟徐锐无关，顾浚颐不愿细说。

    “你怎么不在医院陪着，跑来上什么班？”

    顾浚颐大清早回去洗了个澡，六点就进公司了。如果不是大楼门禁六点才开，他能来得更早。

    顾浚颐提心吊胆了两天，昨天晚上根本没睡。待在医院陪床只会让他觉得无能为力的可怕，他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做，需要抓住什么东西，拉住他自己，才不会陷进令人崩溃的黑暗里。

    “学长那边我早上发消息去问了，说下周可以安排时间过来面试，能不能排下周四下午五点？”

    “你安排就行。”

    顾浚颐点头，又说：“今天早上和下午都有会，周六没来得及准备好资料，我在弄了，一个小时内发给你……”

    “不用你整理，我自己能看。”

    在顾浚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锐站起来给他递了瓶矿泉水：“你就在我这里睡一会儿，十一点开会，我十点半叫你。”

    “……徐总？”

    徐锐轻轻揉了揉顾浚颐的头，顺手摘了他的眼镜放在茶几上：“睡吧。”

    顾浚颐还是懵的，没来得及对徐锐的所作所为给出反应。

    徐锐走出来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顾浚颐愣了一会儿，脑子似乎不大清楚，他好像没听明白刚才徐锐说了什么，他让他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

    顾浚颐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他的工位就在徐锐办公室门口，视力好的话可以清楚看见他电脑显示器上的东西。顾浚颐没戴眼镜，但看得出徐锐是在认真看资料。

    ……

    顾浚颐睡了一个多小时，被徐锐叫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了。

    “去洗把脸，准备开会。”

    早上的管理层例行会议原本应该是老顾主持，由于老顾的缺席只能是徐锐来主持。部门主管们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徐锐要把老顾从公司踢出去了，以后公司会不会出现人事变动，牵连到自己？

    徐锐对底下飞来飞去的各种眼神目光置之不理，开口就是会议重点：“上个月各部门工作总结我都看过了，马上月底了，这周五之前先给我一份简报，模板明天早上九点前会发给你们，有困难的地方先提，以后每个月第三周的周五，我要看到简报，每月第一周的周三，给我完整的报告……”

    徐锐把原本定了一个半小时的会议花了四十分钟开完，只提重点，各部门传达后再收集反馈意见邮件提交给徐锐和顾浚颐。

    主意其实都是顾浚颐的，他早有更改一些行政流程的想法，只不过以前老顾守旧怕麻烦，听过也不记得，导致公司运作方式还停留在十多年前的古早状态里，每次部门提交的报告都是冗长复杂、废话多、重点模糊，时不时还能出点大大小小的错，顾浚颐整理资料就要花费很多时间。

    顾浚颐没想到，徐锐第一次主持例行会议就把这些给提。

    当然徐锐不傻，他并没有把顾浚颐所有想做改进的点全安排了，毕竟人是有惯性的，改变很容易引起“不适”和“抗拒”，尤其公司几个部门主管都是老顾的老部下，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徐锐只对部门月结报告作了强制要求。

    “饿了吗？走吧，去吃饭。”徐锐回头看着顾浚颐，见他脸色还是很差，又说，“你要不再去睡会儿，我给你买回来。下午会开完你就回家休息吧。身体吃不消不要硬撑。”

    “……徐总，我没事。”

    “行吧。那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