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终是为零 (第1/1页)

    至年少懵懂──那些荒诞的记忆，将被浓缩在字句，成为你我的永恒。

    记忆中某一日的午後，景物依旧，人事犹在，静谧之中只有两个身影背靠着背，在暖橘暮光中相融为模糊的黑，印照脑海，直至现今。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黑影的其中一边凹陷下去，另一边也随之小幅度的摇动了一会。

    而实际上是他仰着头与天遥望，恰好得靠在我的右肩，距离之近，视线只需从书中的墨sE字句瞥向右方，就能瞧见肩上飘荡的发丝。

    「那我要去哪里找你？」他总叨絮着这类问题，大多时候显得突兀，语句前後毫无连贯X可言，但偏偏我总是能接续着他跳跃的思维。也是因此两个游离人群的分子，才会在此刻相互依靠着。

    「你可以往天空看，试着找到我。」只要微偏过头，就能感受到发尾轻吻唇瓣的丝柔，可那时的我却不以为然。

    也使得这不经意间便可完成的动作，成为了我余生中忆起的遗憾之一。

    【直至生命末涯，我仍无法全然解读他当时所叙述的，而那仰头便能觅寻到的他，我始终未曾遇见了】

    「喀嚓、喀嚓──」

    「不好意思，这里有问题想提出──」

    令人神智紧绷的发表会中，记者的提问声此起彼落，话题中心时而擦过敏感边缘，台上nV子正一一的回覆某些过於刁钻的陷阱，举止大方的姿态，看着台下手指在键盘上起舞却一脸无趣的记者，妆容清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狡诘。

    随後环顾了会场，确认无人再有疑问後，扬起官方却带有胜利意味的笑容准备发表结束感言。

    「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个问题想提问作家！」正要吐出的话语y生生地被塞回咽喉，脸sE上瞬间的诧异和不满，却在面向声音来源时消匿无踪。

    「我想提问的是在《零》当中，作家您将笔力着重在人物的心境转变，而非剧情，这可代表着书中角sE，是您生活中与某人相处的投影呢？」在得到示意後，那位记者略显激动的站起身来，问出了发表会中最切合主题的疑问，可在句末埋藏的小心思，却让众人乏味的脸sE染上各异的情绪。

    「这个部分的话...涉及到作家私生活的部分恐怕不方便透漏。」原先掌控全场的气场被这措手不及的问题搅乱，面上虽还是礼貌的回应，但心中恐怕是骂声一片了。

    看着nV子委婉地拒答後，记者们也默默地沉下脸sE，方才的兴味消散在密集的打字声中，可那位记者却又一次的顶着尴尬局面选择了提问。

    「方才的问题确实有些yingsi了，那麽能请问作家，在书中多次提及过往、遗憾、追忆等剧情，可是在过去有遗憾想要改变吗？若是可以的话，想像一样改写人生吗？」有些局促的语气，抱持着再次被拒绝的勇气，这样的情况倒是显露出了她对此格外的热情。

    「大家似乎对书籍内容都颇有研究呢！那麽我们就请作家来回应一下吧，翎──」为了不让场面再一次陷入不可预料的沉默，即便眼眉间攀上了些难以察觉的愠sE，nV子仍笑眼弯弯的转过身，将话筒交给口中的"翎"

    人群焦点的男子端坐在发表台中心的长桌後，目光始终胶着一个方向，却从未聚焦，空洞充盈，时不时响起的摄影声和掠过面庞的闪光皆无波动他一丝一毫，若不是刚才的变故，他怕是会一直维持这样模特人偶的姿态直到结束。

    只见他愣愣地将视线扫过递至嘴边的话筒、眼前人说着"放松"的口型，以及面前捕捉自己各个瞬息的镜头。

    沉Y一瞬，接过话筒的倏忽，原先无神的眼眸被光亮充斥。

    〔我想过去的遗憾，就让它留在过去吧，我仍会继续向前，不让未来的我有太多後悔的时刻。〕得T的回覆，恰到好处的笑容，画面上的男子面容清朗，一颦一笑皆如排练多遍的优雅从容，一切都是如此光鲜的表面，一切都是人们所期待的样子。

    可无人察觉，那眼底黑幕中强拼y凑的星光，在轻柔的语气中微弱地黯淡，话音刚落便回归闇sE。

    一切皆在无声、无形、无觉之中。

    ......这样的结果，我似乎一生都摆脱不了。

    後台休息室中，明亮的灯光在眼底映照着，如通透的镜面，反S出人世的变幻，而那欣喜的身影也在其中。

    「你这次表现得太好了！下一次的签书会我已经排定日程了，要好好保持状态呀！」难得激动的上扬语气，跟她一贯的内敛相b，我甚至不必仰头望向她，便能想到她画着淡妆的脸上如高光一般从未黯淡的笑意。

    只是她延续着雀跃所说出的後半句话语，却使我身子猛然的僵直一瞬。

    「你的粉丝最近都是以翻倍的速度增涨，而且大多是高中、大学的学生，也是舍得花钱的年纪，签书会的资讯才刚放出，门票几乎售罄了......」她似乎又欢欣的说了许多，高跟鞋格外响亮的敲击着木地板，但在如此欢快的节奏下，我只觉得耳边的声响越发模糊，世界彷佛浸入水中。

    「你很高兴吧──」又或许......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梓旭，你觉得很幸福吧！」是我又一次的纵身跃入那盛满忧虑的心海中，又一次的企图在周身冰冷中找寻温度。

    「是啊。」即使我知道，明白到不能再透彻。

    人们总是自我的认为，每个人所渴望的事物应当相差无几，自顾自地将一切倾注於他人身上，久而久之，也只会一昧地接受着，不再吭声，连真实的慾望都被客套的沉默掩盖了。

    而我也在其中，看着眼前涌来的Ai意

    「就跟我叮嘱你的一样，别紧张，照着稿子平顺的带完流程就行，之後就交给我，你好好负责签名和──」b起上次，她妆扮得更为JiNg致，就好b那面庞上的高光又更加莹亮，也不知是因为镁光灯过於晃眼，还是接下来由她一手C办的剧场。

    「谢谢支持。」嘴角缓缓地g起，粉妆面容後的红润唇瓣随动作形成了恰到好处的浅笑，眼眸中印照着柔和的光晕，若是忽略了那从未染上笑意的瞳眸，这副岁月静好，少年莞尔的假象，怕是连自己都要沉沦了。

    「没错！看来我不必太担心，等等就一直维持这个笑容，专注给粉丝签书就好。」她的心情r0U眼可见的更加欢愉，如同满意的装扮着最合心意的线偶。

    而自己敛起笑容，始终默然，无法与之共感，全无欣欢之意，却仍任其摆布的，持续着自我的寂寥。

    面对这样的她，我又该如何呢？

    本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我又该如何将自己投入其中，好去忘却另一个曾经相融相冲的世界呢？

    「我会的，谭姐。」覆上光鲜皮囊，我再一次的耽溺，却是浮沉在众人的眼界之中。

    我似乎摆脱不了，这早已注定的情节，却仍看不清自己的结局，看不见那未知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