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互攻)Golgotha_(7)Alles bre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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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Alles bre (第2/5页)

我?”

    缙云弹击了一下太岁的剑把,收剑入鞘。“我没有去巫之堂,也没有想杀你。”

    七分十九秒。

    “那你怎么来到的这里?辟邪吗?也对。以他们的能力,帮一个人穿越空间,确实不在话下。”

    鬼师能立即说出辟邪,显然考虑过这一阻力,不会不去设法应对。而对于一个心细如发、早有预谋的布局者,只需早走几步棋就能抹去几分钟的时间差对全局的作用。永生之堭的咒术和阵法和资料上的所差无几,如蛛网似地汇聚在他身后,仿佛只需他稍稍勾动一下尾指,就能引动整个永生之堭的坍塌。

    这里是个巨型定时炸弹,每一个阵图是纠葛缠绕的电线,剪哪一根都可能使它爆炸。

    “你不想杀我,却又要阻止我,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鬼师轻轻笑了下,调子慵懒又厌倦,像久不调紧的琴弦就着静默惚恍,“还是,你以为我会顾念一点情谊,给你留一个两全的余地?”他也没给缙云留出声的余地,接着自问自答,“我们都在这里,现在问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我知道你不会。”早在去年的三月九日。

    没法回头、无可挽回。

    对他们的憎恨只是最浅薄的、浮于表面的那一层。哪怕他们全力驰援西陵乃至作她的陪葬,面对一座死城而迟来六小时的鬼师也不会允许这件空壳里装下属人的温情,他宁愿冷着双手往陪葬上浇油,冷着心肺点火。火总是先从淋着油的表面燃起,烧到最旺时,燃着中心的他自己,他边受火刑边计数,见火快熄灭又浇一层油,直到万物成烬。

    姬轩辕问他有什么感受。哪还有什么感受。

    跪在雪里半小时,该烧的都烧光了。

    缙云只能还他没法回头和无可挽回。

    “我也一样:来这里就没打算回去;”军靴踏过了第一道阵图,“也从没想过当时做另一个选择会有什么不同。‘倒头再来’只能是故事,不是人生,人只能向前走。以前的事,我不后悔。以后的事,我不想后悔。”

    缙云没走几步停住了——拉近了几步,足以让他确认那不是错觉——巫炤的头发确实是白了,将近一半,密密匝匝地纠着黑的不放。

    两分十七秒。

    “你的‘不后悔’,说得可真轻松啊,缙云。”背对他的人轻声叹息,但他们都明白那没有分毫的惋惜。

    “阵法启动后,界壁会打开,而进入永生之堭的人、魔也无法离去。我会设法毁去罪渊下的隐患,结束坠星之变,这些都是我让你知道的部分。但还有你不知道的……”

    阵图炸开冲天红光!

    千百血眼猝然大张,目目相接,拼成血红莲瓣,以祭台为莲心辐辏。在撞上祭台的瞬间,红光由束成丝,分千万缕,恶蛟归海般掷入顶上、壁上的图腾刻痕。两只巨目依次点亮:明王怒相,威灵赫赫;恶鬼狞视,邪刀杀杀。古拙巫文连成带状,扩向四壁,贴上墙后和对墙的条带相接,按顺时针游动,形成闭合的一圈。主祭的手腕、足踝攀着四道红光分化的“锁链”,将他的肌肤衬得毫无血色。

    十秒。

    他的后半句和十八时的警讯同时落下。

    “——魔出现在常世!”

    “我在常世留下了半魂莲。六小时内,魔会源源不断地进入那里。”鬼师停了停,“现在,你还能说‘不后悔’吗,缙云?”

    ——常世。

    十八时零三分。

    有姬轩辕事先调度,这一次的魔潮不像上一回那样令人措不及防。改良版的灵火枪大显神威,各据点都有配备,减轻了不少负担。但就算知道症结八成出在半魂莲上,一边应付魔祸一边追踪源头也还是左支右绌。群魔神出鬼没,逃得过街巷上的魔手,宅在家拍胸口喘气,却防不了咬穿窗户的魔口,重点戒严区尚且如此,更遑论小街小巷。

    岑缨抓着星工辰仪社的感应器跑到一条画满涂鸦的街道里。

    一只半身形如螯肢动物的魔正在啃食两颗头颅,一颗还剩个留胡茬的下巴,一颗还剩半把灰白头发,老年斑和三角眼在口器里绞成一团rou酱。岑缨强忍心悸开了枪,一边汇报:“找到第一块阵图了,在……”她报上坐标位置,不经意回头,目瞪口呆。

    人与魔的断肢残骸直接跳过了腐烂阶段,连rou带骨散成血红光点,光点成雾飘向她刚刚找到的定点,眨眼被吸收殆尽。

    不同地点发生着同样的情况。这些rou眼不可见的三维拼图散布在常世的大小角落,一块块地拼成中空的球体;常世的人在球体里推推搡搡,拼命逃往顶上透光的天窗,又贴弧面摔回底下作泥。

    “是这样的。”岑缨把收集到的阵图传回第一域,等待后续指示,“这些阵法在吸收……人和魔的尸体。”她喉头咯咯作响,像有一堆碎石子随散走的红光一块震动,“它在把这里和别的地方联通起来,而且,不止一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系统将来自各区的信息进行统一整合,几秒后给出模拟结果。

    “能量的流动方向……是西陵。”姬轩辕头皮底下摆了只带水渍的锅,加油开火,一堆油星子乱跳。他拼完阵图,在巫之堂偷师的旧日溅出了锅,底下的火腾地窜了起来,“不要碰它!这个阵——”

    他揉了下头,深刻地认识到八百年来最优秀的鬼师疯起来能有多疯。

    “这是两个互相勾连的阵法,毁掉第一个,就会催动第二个。如果毁了它——”

    ——“西陵的界壁也会被打开。六小时后,我会进入罪渊,这里的阵法便失去效用。永生之堭的禁制本就薄弱,‘虺’为了妨碍我,会将魔族引到这里……我需要借用常世的力量送他们走上死路。而唯一能阻止我的方法……”

    “杀了我。”

    他温文尔雅地拿这三个字在他心口一烙。

    但还不够。

    “常世会恢复如常,失衡的力量会冲毁永生之堭的封印。”他呈上两个新生的选项,特意放慢了吐字节奏,“如果不杀我……六小时内,常世会沦为魔域;六小时一到,人獘就会永远消失。杀我,或是不杀我,选择权在你手上,但我想结果显而易见。毕竟——”

    军靴断断续续叩地,由远及近。他抓稳了这一串不规则的节点,以字成镖,随手掷中镖盘中心:“你们能为多数人的未来舍弃西陵,同样能为更多人的未来舍弃他们。”

    西陵人守城死战六个小时,他也明明白白还他们六个小时的切肤之痛。

    十五年前的虚黎来到天鹿,发现古时巫臷民记载的祭魂之术。他在永生之堭的庇护下献上形体,希望成为禁锢罪渊的锁链,却最终被罪渊所吞噬。往昔旧事的循环上演,无非是用一种“不甘”去浇灭另一种同出一脉的“不甘”:

    从前的人失败,是想用意志作为囚笼;他不会失败,他会用意志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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