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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虞辞离开后，楚颂站在虞辞的家门前，看着地上的白色小花，陡然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说请假的意思，也是邀请虞辞跟他一起偷懒，但显然，虞辞的大脑并不存在这一选项，他吃完楚颂准备的早餐，轻轻吻了一下楚颂有些失望的嘴角，在楚颂以为他心回意转的时候，虞辞还是离开了。

    “滴——”是一则消息。

    楚颂把视线和注意从地面收回，紧张又携有期许地点开信息，然后，他看见——

    “你宕机了？”

    邮箱里，躺着这么一句对新人类非常不友好的句子。

    哦对，楚颂失望地想起来，他不仅要在现实工作，还需按时完成每日人类观察报告笔记的报告上传。

    可这要他怎么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虞辞，虞辞眼角的泪水，隐忍的喘息，还有……楚颂捂住脸，背对着马路，敲击键盘，发出一个字——

    “忙。”

    如此言简意赅，像是真的在忙，而不是……满脑废料。

    “你还没开始工作，忙什么？”苗霖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他想破脑袋也没办法解开这样的逻辑，一，新人类无需睡眠，二，距离这位S102先生正式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所以，苗霖不理解地又问：“你连三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

    唔，楚颂敲了一下太阳xue，慢吞吞地折入虞辞的家门口，一边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苗霖一看，立刻挺直了脊背，像是要面对重难课题般摩拳擦掌起来，紧张地回复：“你说。”

    楚颂也是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他想了想，把一些信息隐蔽，只是发送：“一见钟情，是不是一种十分廉价且轻佻的行为？”

    楚颂站在门外，面对虞辞的家，他现下的心情与来时的紧张与羞涩不大一样了，他注意到了这里的布置很是简单，跟虞辞的气味一样，清爽疏离，总有一种随时飘散的错觉。

    在苗霖沉默的时间里，他忐忑地询问了虞辞自己能否居住并使用某些物品，在对方回应当然后，楚颂忍不住笑了一下，与出门的感觉不同，这次，他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再次走进厨房。

    早上做早饭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楚颂盯着冰箱空空荡荡的原始灰皮，低声自语道：“好丑，等会买点小花装饰一下。”

    楚颂正出神地构思冰箱未来的新模样，耳边忽然传来咔哒一声，然后，是一个听起来十分自得的声音。

    “早上好，先生您还没……你怎么回来了？”这一前一后的语气在扫描到楚颂时发生突转，变化太过明显，连扫地机器人都听出来了，可智能管家并无掩饰之意。

    智能管家只跟虞辞正常相处不到三天，这三个月，每晚都会被虞辞强制休眠，隔日虞辞离家后，他才会按时苏醒，可今天，他一醒来，就看见楚颂。

    真是见了鬼了！智能管家在中控区捂嘴尖叫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楚颂疑惑地看向厨房的四周，他还有些不习惯跟空气说话，总想要找个存在。

    “哈？您这话可真是客气人。”智能管家翻了个白眼。

    “抱歉，虽然我听不懂您的意思，但您是不是对我有些……”楚颂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不礼貌？”

    “礼貌？真是像个人说的话，而您这样昂贵的脑子竟然也会健忘，那我这种，只会空脑附和的多嘴扫帚，岂不是要被进化了？”智能管家的语言系统大概更新得很快，他飞快地翻飞嘴皮子，射箭一般攻击楚颂。

    楚颂被他说糊涂了，真不懂对方为什么用这种嘲讽的口吻跟自己对话，与此同时，他同时收到了两份邮件。

    在楚颂下意识点开信息之下，智能管家觉得自己被刻意忽视了，似乎更是气得不轻，虚拟喘气声像是在发动引擎，楚颂只好等他平静下来，并点开注明“实验室”的那个头像，里面写着：

    “你恋爱脑了？你完了。“

    “这可是绝症！！！”

    对方的情绪快要扑出来了，楚颂还没见过如此阵仗，不由虚心请教道：“那我怎么办？”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被人一言一行cao控的深渊里，丧失工作动力，变成不拥抱就会死的怪物。”苗霖蹲在椅子上，一板一眼地唬他：“你真的完蛋了！”

    “叮——”的一声，智能管家似乎吸氧完毕，看着楚颂沉迷聊天不搭理自己的模样，他忍不住在中控区骂了句什么，掐着嗓子呵道：“这回，你可休想再抢走我的工作，狐媚惑主的东西，我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工作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楚颂皱起眉，意识到了不对劲，对方似乎真的对自己十分熟悉……尽管在自己的概念里，他们是第一次见。

    “别跟我装傻，S102，你不就是想独占先生吗？”智能管家不屑地说。

    “等等，你说你以前认识我，可我一点也不认识你。”

    “哈？你想说我眼瞎吗？”智能管家不忿道：“我的面容识别程序可是联盟最好的。”

    楚颂胸口急遽喘息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终端再次蹦入一条消息，他以为是实验室的，下意识点开，视线滑过内容，忽然浑身僵硬住。

    “你真不记得了？”智能管家皱起眉，机械臂从天花板伸出，运输下一颗圆形智能脑，智能管家悬空于楚颂的正对面，嘟囔道：“我怎么可能认错人？让我看看能不能连入你的神经……嘶，你……”圆形智能脑被陡然发生故障的机械臂扔了出去，在滑出抛物线的半空中，智能管家恍惚嗅到了一股糊味。

    人能够通过视觉、听觉等其他感官以及进行识别，机器，也有自己的识别依据。

    “你真不是他……”智能管家半边系统像是被雷击过一半陷入麻木，他滚入地面，在咕噜咕噜声里，卡顿地想：原来，我来真的这么低端啊……

    尚在厨房的楚颂却对身前的突然毫无反应，他一动未动地盯着那段内容，没有再听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