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 (第1/3页)

    四月的最後一天，我跑到学校买了晚餐，回到家以後，我把买回来的麻酱面放到碗里，吃完以後，便回到床上呼呼大觉睡去。醒来以後已经是晚上12点了。於是开始写作练习，完成以後，已是2点了。尔後走出房间，看着已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的S，很是嫉妒她的良好生活习惯。

    一GU沉重的寂寥感，使我想起了阿飘和阿梅。我想着，之前一直推辞阿飘的邀约，心想这次该自己主动约他出来了吧。

    我们相约靠近学校nV生宿舍的那间7-11。到达那里之後，我点了烟，然後一面用手抖动着烟灰，一面听着radiohead的《Nosuprise》。阿飘还是如常地迟到了。於是又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突然，一个触碰在我背後的左肩头上。

    “喂，你在发什麽呆？”，阿飘说。我回头望，阿飘穿着短K配上绿sE外套，头发没梳的样子，一脸呆萌的表情，看着我。我客套地说了一下好久不见，然後把烟扔掉踩Si。尔後我们坐在7-11外面的椅子喝酒，聊天。

    微风吹着我们，在四月的春末里。阿飘把烟递给了我，我cH0U完后，便说这已经是我今天的第二根烟了。他说怎麽了。我说这打破了我每天最多一根烟的习惯。他说难得见面没关系吧。我耸耸肩。

    夜雾茫茫，远处可以看到云海在飘动。街灯把地上照得一片橙sE，地上因被灯光照下而显得昏h，这片昏h的sE调使得地面上的砖块显得苍老。我看着我左前方街灯的影子照在地板上，像一个瘦弱的老人一样，静静地聆听着我和阿飘的谈话内容。

    “这幅景象，完全不像凌晨的三点半。”我说，然後用右手掌在老人的影子里面SaO动了一下，它也晃动了一下。我从那里感到一GU黑sE的沉默，飘忽不定地渲染在我手掌里，然後慢慢延伸至我整个右手臂里。

    “那像什麽？”阿飘的声音打破了我沉入的世界里，我看着他喝了一口台湾啤酒，摆弄下自己的青sE薄外套，以往常不同的嘴型说着。那个嘴型是阿飘喝酒时候会摆的嘴型，像画歪了的O一样，可能他觉得这样喝酒很酷，反正我是不懂。

    “像h昏，像刚刚入夜。像处在灯泡里面，像一种没有尽头的街。”我说。

    “你这话，好像是一个失业中年男子会说出口的，”阿飘直摇头。

    “幸亏我不是。”我苦笑说着。

    “最近跟S进展地如何？”阿飘问。

    “凑合吧，”我说到一半，想了几十秒。阿飘默默地在喝着啤酒。

    “该怎麽说呢，活到这把年纪，还算没经历过大风大雨。总觉得这一生也许平平凡凡地找一个工作然後买车买房子然後结婚生孩子然後等着老Si这样就可以了。直到遇见了S。”

    “喔？”阿飘摆出很惊讶的表情。

    “怎麽说呢，S让我生活的节奏乱了，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是好事，对吧？”阿飘问。

    “是好事。所以我才会迷惑。我恨不迷惑的人生。老实说，这几天，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与她的相遇，到底意味着什麽呢？一定会有一些意义的吧，但或许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说。

    “或许，”阿飘抬头看着天空，然後又转头看向我，“但总b什麽人都没遇到好吧。”

    “怎麽说呢，感觉和她是在同一个频道上面的。但就是缺乏了G0u通。是说她内向吗，那也不是，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

    “不存在着内向的nV孩噢。”

    “别说我了，你最近怎麽样。”我说。

    “还行吧，一直在忙碌着社团和功课。迟点要去爸爸那里帮忙他工作了……对了，前天把我家门前的一只小猫从水G0u里救了出来，然後就看了它身上的链子，上面写着联络号码。我於是打给了它的主人。猜猜看它的主人是谁？”阿飘问。

    “不知道。”我配合了他的设问。

    “是我小学一年级的老师耶。我把猫还给了老师，和老师约了个时间去喝茶，我们谈了整个下午耶。谈话内容从这几十年发生的事到日常小事，无所不聊耶。谈话结束后我才从老师脸上的皱纹发现她老了。从那次的聊天我获益匪浅，更进一步地知道人与人的相遇原来是那麽不容易。”

    “我好久没见过我小学老师了，也忘了他们的脸了。”我说。

    “几十年了。说出来都吓Si人。那时候不是明明才小学七、八岁而已嘛，转眼间已经二十几。老实说，我们老了，但有成长过吗？”

    我没再说什麽，然後又伸手触向那老人的黑影里。老人颤抖地摇晃了一下。

    “时间，让人老化，而我们不得不改变呐……”阿飘仍然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一面点头，一面听着——阿飘一旦话架子被打开，就很难停下。我们聊到5点多，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之後，他又cH0U了一根烟。我等他把手上的烟cH0U完后，便各自回家。

    隔天早上我带着沉重的头疼来到教室中。我遐想着：昨晚的身T是否都已不存在了，那时是否灵魂出窍了。仿佛现在上着课的我是真实的，而昨晚那只是一场梦。我怀着沉重的荒谬感，努力想起回想起昨晚的我；讲师依然滔滔不绝地在说着。我跳进思绪的大海里，看着阿飘，再看看那橙sE的瓷地，再看看那云海，再看看我。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为什麽我会感觉那是荒诞的呢？我没投入聊天里面吗？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这幻象是一种变化或转移，还是一种不变的定点？

    我想起了S的“街灯理论”。我该不会相信这个疯子所说的东西吧。

    凌晨三点半的约会其实是不存在的对吧，我心想。下课后，我感觉到我身T和灵魂已渐渐分离。直到下午两点上《散文选及习作》的时候，我十分肯定地从身T中察觉出来了：身T的一部分在消失着，蒸发着。

    4点下课时候我想起了，那晚的我，整个人感觉很轻，可是当下的我却不知道。那晚还有